异象(1/2)

且不说赵夫人听闻钱嬷嬷的回禀,生生掐断了几根指甲,砸碎一屋东西。

就在白府总管忙着指挥人搬金银装车之时,白泊甚至等不及车夫套车,让长随牵匹马来就骑马直奔北辰宫。

嘉禧帝正在欣赏最近新宠美人的舞蹈,听得人来报,只随便应一句:“让他先候着。”

通传的小宦官刚想退走,却被孙宦官一个眼神留在原处。

孙宦官弯身凑到嘉禧帝耳略,小声道:“陛下,盯着应玄观那边的人先前来报,楚溪侯回了一趟白府。现下齐国公入宫,恐与此有关。不如还是见一见他?”

这是白殊自搬进应玄观后首次出门,十余名东宫卫一路“护送”来回,被派到那里盯守的人自然是立刻报进宫里。

嘉禧帝听了孙宦官的劝,才有些扫兴地道:“领齐国公到清露殿吧,朕在那儿见他。”

孙宦官示意小宦官快去领人,自己伸手扶起了嘉禧帝。

新得宠的美人很乖巧,停下舞也过来搀扶,一路将嘉禧帝送出殿外,惹得嘉禧帝一阵怜惜,又许下一堆赏赐。

待进到清露殿见到白泊,刚才被美人哄得开心的嘉禧帝还玩笑道:“知远这时候过来,别是朕这宫里还没出事,你府上就出了什么事吧。”

白泊进宫时着急,现下却是一派淡定模样,见礼坐下后,不急不缓地说:“方才犬子回家中祠堂上香,对臣言到,他的小厮偶然听见东宫卫在议论弘文楼。臣思来想去,觉着还是该禀报给陛下。”

嘉禧帝微愣:“弘文楼?”

弘文楼在集贤院内,是收藏宫内的主要藏书楼,位于紫宸殿西侧不远。

嘉禧帝转头问孙宦官:“集贤院里最近可有异样?”

孙宦官茫然摇头:“老奴未曾听说。”

嘉禧帝扬手一挥袖:“让人去看看,仔细着点。再端副棋上来,难得空闲,朕与白卿手谈几局。”

孙宦官躬身应是,正准备亲自退出去安排,却又被嘉禧帝叫住。

“今日西边当职的统领是谁?”

“是马将军。”

嘉禧帝垂目思索片刻,道:“让他亲自带人过去,查清楚之前,集贤院禁止任何人进出。”

孙宦官略等了会儿,见他再无吩咐,便快步下去了。

嘉禧帝一边和白泊闲聊,一边随手落子,等待羽林卫的消息。

直到日头偏西,马将军才匆匆来报。

“回禀陛下,臣在弘文楼中查出一个内侍,运了不少灯油进楼中,意欲今夜放火烧楼。”

嘉禧帝听得诧异:“烧楼?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白泊却是面上现出些许古怪,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变成适度的惊讶。

马将军偷偷抬眼瞥了下嘉禧帝的脸色,有些艰难地续道:“今日吹西风,弘文楼高,若是有火星随风向东飘……”

他没敢说完,但嘉禧帝听出来了——很可能飘到紫宸殿。

虽说嘉禧帝夜里未必会宿在紫宸殿,但紫宸殿代表天子住所,即便最终没有大碍,光是烧起来那意义都非同一般。

嘉禧帝:“他是受何人指使?”

马将军头垂得更低:“臣无能……一时不查,让他自尽了……”

嘉禧帝沉下脸,用力一拍案:“查!去召大理寺卿,大理寺、羽林卫、内侍省一同查,一定要给朕查清楚!”

穿着甲胄的马将军吓得哗一下单膝跪地,高声应是。

等马将军和孙宦官一同下去,嘉禧帝的脸色才慢慢和缓回来,看向白泊:“依知远看,背后之人是谁?”

白泊却是摇下头:“臣一时也猜不到。只是,陛下还须再加强宫内防务啊。”

弘文楼既是藏书之所,防火工作便是重中之重。如今竟能让个内侍偷运灯油进去藏着,必是防务有了漏洞。

至于幕后之人……按说,此时最希望嘉禧帝出事的人该是太子,但这事是白殊透露的。从白泊给的信息中,嘉禧帝认为是太子故意泄露给白殊。白泊也是一样的想法,才用了那种借口。

这样一琢磨,事情就越发奇怪起来了。太子总不能自己透露自己的计划?

白泊斟酌着说:“也有可能……是太子想用此事吸引住陛下的目光,以方便他在别处行事。”

嘉禧帝缓缓点头:“看来禁军松懈太久,是该紧一紧了。”

*

在嘉禧帝和白泊议论弘文楼一事之时,白殊正在给黑猫穿一件满是口袋的黑衣服,一边细细叮嘱。

“千万注意安全,感觉有危险就跑,不要勉强行事。如果找不到水,或是身上食物吃完后找不到食物,就回来。无论何时,以自己为第一位。”

黑猫站起身体,抖抖身子确定衣服都绑结实了,再低低头确定自己能咬到绳结,又跳到地上来回走几步。

“这猫的身体其实被改得很奇异。以我和你的联系,只要你没事,我应该就不会死。而且,这时代的人视黑猫为镇宅和招财的吉物,就算不喜,也只是驱赶,很少伤害。”

白殊蹲下身,轻轻摸着黑猫的小脑袋:“即使不会死,受伤也会痛。我不希望战友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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