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搭救(1/2)

年轻人看上去约摸十七八岁的年纪,此时身前身后各有两个东宫卫拔出长刀拦着。

他抬着头从东宫卫的身影间瞪视着谢煐,不敢置信地喃喃:“这、这不是楚溪侯的车吗……我观察了一整天,楚溪侯白日出过两次门……”

谢煐面色更黑,沉声道:“带回去!”

随即便重重合上车门。

白殊已经重新倚着靠枕坐好,看谢煐盘腿坐在一旁暗自生闷气,就把刚抱起来的小黑放到他面前,笑着劝:“给你撸猫,消消气。”

谢煐转眼看他,又低头看看用小脑袋蹭自己手的黑猫,虽然没太听懂,却也抬手顺起黑猫的背毛。

小黑矮身趴下,舒服地眯起眼睛。

白殊随意找个话题,说起刚才晚膳的一道菜:“我很喜欢那味道,我们家厨子会吗?”

“那是北边的风味。”谢煐被他一句“我们家”安抚下来,缓和了脸色,“你既喜欢,回头让冯万川遣厨子过去学一学。”

手下抚着猫,没一会儿谢煐的气也就散了。只是刚才的气氛已然消散,再想继续也不合适。

不过此处离上景宫已经不远,两人还没聊几句,车子便驶进家门。

谢煐让人押着那拦车的人进正殿。

正殿宽敞,杂役们忙碌片刻才将蜡烛都燃上。殿中站了两排板着脸的执戟东宫卫,再有两排手搭腰刀的,一室明亮又摇晃的烛火下,威慑感十足。

年轻人微抖着身子跪在殿内,对坐于上首的谢煐与白殊叩头,声音带颤地道:“我、学生……吴敬书……见、见过太子殿下、楚溪侯……”

白殊看他身上穿着圆领袍,口中又自称“学生”,该是个有功名之人,那日常见储君其实不用跪。不过看他现在吓成这个样子,估计也想不起来那个。

谢煐静静地看着下方之人片刻,施加够了压力,才开口道:“你今日一直在跟踪楚溪侯?”

吴敬书抬起身,但还是缩着脖子,目光怯怯地在谢煐和白殊间来回扫。

站在他身前的孟大猛一瞪眼,喝道:“太子在问你话!”

吴敬书像只受惊兔子似地一抖,连忙回道:“是、是……学生只是……想认一认楚溪侯……学生听闻楚溪侯很心善,便想来求救……”

孟大再次喝道:“何事求救,说清楚!”

吴敬书这次没抖,他再叩个头,随后竟是跪得腰背挺直了些,声音也变得响亮。

“我想求楚溪侯救救舍妹!舍妹豆蔻年华,上月去应玄观上香时被宁王相中。宁王欲纳舍妹为妾,遭我拒绝,如今便以势压人……学生实在无力……”

说到后面,他眼中已经泛起泪光,声音也带上哽咽。

吴敬书抬手用袖子抹下眼睛,第三次叩头:“求太子殿下与楚溪侯救救我们!”

他原本听说楚溪侯心善,走投无路之下只想死马当成活马医,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竟然碰到以暴戾闻名的太子。但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试一试又实在不甘心。

大不了就是两人一同死,下辈子再做兄妹吧!——吴敬书狠狠咬牙,在心中这般想。

上首的白殊和谢煐都没料到会听到这种事,不由得对视一眼。

白殊暗中戳小黑:“豆蔻是多大?”

小黑将搜索内容显示出来:“十三四岁。”

白殊震惊:“这不还是幼女吗!”

他禁不住低喃出声:“宁王竟然能对那么小的下手!”

谢煐耳力好,听见后传头看看他:“十三四岁成婚虽然早,但民间也不是没有,尤其穷苦人家。”

白殊却是皱起了眉头:“可宁王都三十多了吧?”

谢煐略有些不解:“天子年近六十,后宫新晋的美人据说也有十五六的。”

白殊盯着他眼睛:“你也喜欢那种年纪的?”

谢煐凤眸微微瞪大。

两人对视片刻,白殊移开目光,对还保持着叩头姿势的吴敬书道:“你站起来。”

吴敬书抬起头,愣愣地回视过去。

白殊再次道:“站起来。你有功名在身,不须跪。”

吴敬书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看向谢煐,见他虽然依旧沉着脸,却没有先前在车上那种怒色,才慢慢爬起身站好。

白殊刚想继续说话,却感觉到谢煐伸过手来,隔着袖子握住自己手腕,又顺着往下,盖在自己手上。

谢煐的手本就暖,今晚喝了酒,温度又更高些。在凉意已起的秋日夜间,这只手立刻就给白殊微凉的手带来舒适的热气。

两人椅子挨着椅子,白殊的手随意地垂在扶手上,只被身前案几遮住少许。若是此时有人看向他们,但凡心思细些,必然能看到谢煐的动作。

白殊转头看过去,却发现谢煐没有看自己。不过,从耳朵到脖子全泛起一层薄红。

对于喝酒都不上脸的谢煐而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情形。

谢煐听着耳边几不可闻的低笑,尽量无视耳朵上的烫意,绷着脸继续沉声问:“你想让楚溪侯怎么救?看你也是读书之人,身处京中,莫不是不知他的处境!”

“啊?”吴敬书再次一呆,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白殊暗暗转过手,轻轻回握谢煐,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温声道:“太子在此,你要求也该求太子才是。”

吴敬书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扫,呆愣愣地道:“我、学生……听闻太子脾气不好……”

谢煐握着白殊的手,心情愈发地好,也不再吓人,只道:“你先说说,想让楚溪侯怎么救人。”

吴敬书回过神,赶忙道:“我想自卖自身,给楚溪侯为奴,只求能带舍妹入府。宁王他总不至于能到这里来抢人吧!”

又是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白殊向谢煐偏过头:“看着的确是个书呆子,想法简单得很。不过,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要进来了,他们总能躲得过宁王一时。”

谢煐听他这话,便知他已是同意救人,只叮嘱道:“还不能排除是专程来接近你的可能,我会让子山查查他们兄妹。”

白殊目光看过去,眼里含着笑,小指在谢煐掌心轻刮:“殿下费心了。”

谢煐只觉得掌心那股麻痒沿着手臂一路传到心脏,激得心跳都在一下下加快,耳朵也似乎更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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