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林策低调混在周则意的侍卫队伍里,来到广湘王别庄。

达官贵人们带来的侍卫,只能留在庄园最外的偏院中,再往里,只有受邀的宾客本人能进——至多再带一个受宠的美妾娈宠。

毕竟受邀的,都是南昭最顶级的权贵。谁也不知别人带来的侍卫随从里面,会否混入歹人。

别庄里的侍卫仆从,都由广湘王一手安排。

周则意独自去了宴会场,林策等一众侍卫,在门口止步。

一队人在广湘王府随从的引领下,来到偏院一处屋舍中暂歇,等候主人宴毕归来。

王府随从一走,林策朝其余人使了个眼色,悄然走出房间。

别庄大门不准外来人随意进入,没说不能偷溜进去——只要不被庄内守卫发现。

以林策的武艺,避开巡逻的卫队,飞檐走壁悄无声息潜入,并非难事。

只是这一路,似乎容易得过了头。

京城远离战乱多年,百姓生活安稳。

权贵们成日花天酒地,歌舞升平,连守卫也十分懈怠。

巡逻卫队走在路上,边走边聊天,防备松懈。

别说稍有动静即刻警觉,就算闹出不同寻常的大动静,他们也未必能察觉。

追星能轻而易举潜入别庄,行刺那几个皇族。

对逐月来说恐怕也非难事。

这些人安逸日子过久了,不知危险二字怎么写。

林策腹诽嗤嘲几句,轻易绕过守卫,靠近庄园最里的宴会场。

宴会场安排在一处富丽堂皇的阁楼里。

即便那座九层高阁的顶层,才是整座别庄最引以为傲的所在,这些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贵人们也不愿移动尊步,爬那九层高楼。

堂堂郡王的别庄,并非烟花柳巷中的秦楼楚馆,宴会场上的金石丝竹,歌姬舞女也一个不少。

广湘王是帝位争夺者之一,为了避嫌,尚未打算站在他这一边的gāo • guān即便受到邀请,只会找借口推拒。

因此来宾多是名门望族的纨绔子弟——出身高贵,不掌大权在朝堂上说不上话,但在世族之间有颇有脸面。

纨绔们赏风弄月,来常庭山游山玩水,大都带着自己的爱妾娈宠,如周则意这般一人一席的极少。

一曲舞毕,宾客们离桌走动,相互敬酒。

淮王位高,坐的席位离主人广湘王很近。

他虽安静地坐在席上默默小酌,未同那些不相熟的世家纨绔寒暄,其存在也十分惹眼。

“这不是淮王殿下?”一声似曾相识的声音乍然传入周则意耳中,“那日谢相私宴,下官还未曾同殿下共饮,今日正好,下官可以和殿下浮一大白。”

周则意挑起眼角,循声看去,这人是前几日谢相私宴上出席过的宗正大夫家的公子。

那一晚,对方就曾和太常家的公子一同挑衅于他,可惜没讨到好。

他本就是广湘王一党,出现在广湘王的宴席上,理所应当。

再一次出言挑衅,想让他难堪,同样在意料之中。

宗正家的公子在朝中有官职,在谢信那晚邀请的宾客面前,算不得什么,然而换做此时这群纨绔子弟,他的官位已算极高。

他大声说着“谢相私宴”,暗指自己和谢信相熟,更引得众人羡慕不已。

应是得了广湘王指示,此时丝竹声渐小,许多宾客都朝他二人投来目光。

宗正公子嘴角微勾:“淮王殿下在定国侯府待了十年,未曾踏出侯府一步。这么多年没来过常庭山,没赏过秋色山景,不该高兴才是?”

“为何仍旧独自一人喝酒,也不找个美姬相陪?”

周则意被剥去皇族身份,贬为庶民,软禁侯府十年,这些是占据他一半年岁的惨痛过去。

他刚出侯府才半个月,宗正家的公子出言无忌,昭显出满怀恶意的存心讥嘲。

旁人哪会看不出他故意挑事的心思,平日就和他交好的世家公子接话道:“淮王殿下天人之姿,比在座各位搂着的佳丽还美,怎么会找美姬相陪?”

“该找个雄壮伟岸的男子陪他才对。”

在场都是广湘王宴请的宾客,众人顿时哄笑,似有联手围攻,一起给他难堪的架势。

周翰坐在主座上,笑看着这一切,全然未打算出言阻止。

恭王是宣武帝同父异母的兄长,是这二人皇叔,年近不惑,不屑如此低俗不堪的口舌。

但他和这二个侄子有皇位之争,只皱了皱眉,安静地隔岸观火。

对着满堂哄笑,周则意未见恼怒,只抬眼淡漠看了宗正公子一眼,随后单手撑桌,唰的一下迅速起身,惊得宾客们一愣。

他相貌肖似安平长公主,身形却完美继承了定国侯的优异之处——挺拔峻劲,身量极高,足足高出宗正公子一个头。

昳丽的桃花眼半垂,居高临下看着别人的时候,冷漠又锋锐的目光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压迫,惊得人莫名胆寒。

他身材峻劲,颀长影子将宗正公子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

宗正公子被威仪十足的压迫感凉出几滴冷汗,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唾沫:“你,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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