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3)

好一个格杀勿论。

先将罪名强加在他头上,若不反抗,被缴了械上了枷,今晚就得“遭遇意外”横死在牢里。

若反抗,即刻诛杀。

林策嘴角微微一扬,横刀立马。

锋锐的刀锋倒映灯火,寒芒流转,如星辰闪亮。

霎时间,又一大群兵士出现在城门口,将羽林卫又围了起来。

王家人完全没料到此种情况,左顾右看,惊愕不已。

羽林卫参将认出这群官军的装备制式,乃是镇北军,和镇南军。

这两方人马联手出现,参将不禁骇然:“林大将军,你这是何意?”

林策先只带了一队轻骑,和钟誉一共七人,将上钩的王相引出,此时才露出真正的布置。

王相想当捕蝉的螳螂,他就做那只在后的黄雀。

他朝羽林禁军一笑:“若我说,王相才是谋害董太后的真正主使,你信不信?”

情势瞬间巨变,羽林卫面面相觑,不知这两方,究竟谁说的是真。

“胡,胡说八道!”王家长孙气急败坏,朝羽林卫大吼大叫,“还不将人拿下!”

这个草包仗着家世作威作福惯了,以为人人都该对他唯命是从,丝毫没想过,自己还被围在包围圈中。

羽林卫站着没动,他气的七窍生烟。

“老夫记得,你是林策的男宠,名叫……”左相此时抚着长须,皱眉看向“徐如”。

他的语气比自己孙子淡定不少,但计划被林策识破,也气的脸色黑沉。

这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男宠,一副目中无人的无礼做派,他做了多年丞相,从未被人如此蔑视过。

“名叫什么?”林策嗤笑,“王相老眼昏花,记性也不好。还是早点回去睡觉,明日接着炼丹养生,或许能多活几日。”

“诶,我差点忘了,”他嘴角扬得更高,“谋害皇族,是株连九族的重罪。王相无论再吃多少仙丹,也没几日可活。”

镇北军都是出身低微的贱民,不懂礼数。

王相勃然大怒:“林大将军,你就这么管束下人?!”

“你谋害太后,又放纵男宠,对本相不敬。今日若不将你正法,我南昭天威何在!”

王相怒喝自己带来的私兵:“速速将人拿下!”

林策身边只得六个兵士,王家私兵虽被镇北和镇南军包围,但他们人多,完全能够迅速将林策捉拿。

一旦把林策擒住,外围的兵士根本不足为惧。

私兵正欲动手,忽然一声“慢着”,在夜空中响起。

清越嗓音声量不大,略带几分悠哉的笑意,却似如雷霆天降一般充斥着凌人盛气。

王家私兵们身形一顿,仿佛难以动弹。

谢信带着一队人马,雍容不迫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相前几日才把谋害太后的罪名栽赃在我头上,怎么才过几天,又嫁祸林大将军?”

谢信朝伪装成林策的钟誉眨了眨眼,又朝林策殷勤恭维:“多亏徐校尉妙计,引出幕后主使,洗清我身上冤屈。”

他下令紧挨着私兵的羽林卫:“王相才是谋害太后的罪魁祸首。保护林大将军。”

谢信从左侧大道骑马而来,同一时间,周则意和宁越之也领着一队兵士从右方主道抵达城门口。

左相虽然调来了守卫京城的羽林禁卫,羽林卫的真正指挥权,在散骑常侍宁越之手上。

见到直属上官,摇摆不定禁军终于明白怎么回事,纷纷调转马头,将兵器对准了真正谋害太后的主谋——王相,以及他带来的王家私兵。

见到谢信和周则意,王相彻底明白,他中了计。

他本以为林策偷偷离开京城,他可以趁机把谋害太后的罪名强加到他头上,借着羽林卫的刀,将林策就地斩杀。

即便明日众人查清林策并非凶手,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董太后已薨,淮王没了林策这个后盾,哪还能争夺皇位?

能坐上龙椅的,只有他的侄女婿,吴王周宽。

他谋杀太后,嫁祸谢信,除掉林策,一石三鸟。

吴王继位,吴王妃是王家人,王家的女儿成了南昭皇后,往后百年,王家还可继续当南昭权势最大的豪族。

这是他为王家铺的路。

王家儿孙没一个成器,他一旦驾鹤西去,王家必然急速没落。往后南昭的世家之首,再不是王谢两家,这让他如何对得起王家的列祖列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在此功亏一篑。

眼见大势已去,王家长孙急出一身冷汗:“祖,祖父,现,现在我们怎,怎么办?”

他方才还在畅想,今晚除掉林策,过几日再除掉周则意和谢信,他可以继位左相,成为权倾天下的权臣,往后谁还敢看不起他,说他是一无所长的废物?

谁能想到,他不仅没能封侯拜相,已有的荣华富贵也即将化作泡影。

谋杀太后何等重罪,他不想死!不想成为阶下囚!

王相恨铁不成钢地狠盯了这个不成器的长孙一眼,浑浊的双眸闪过阴戾辉光。

他时日无多,才会兵行险招。

此刻功败垂成,王家在劫难逃。

但他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王相神色疯狂,厉声喝向私兵:“杀了林策!”

私兵也知自己难逃一死,一个个双眼血红,如豺狼一般扑向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林策,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钟誉一声不吭憋了大半天,此时终于可以说话,他朝早已暗下决心,无论怎样都要护好的心上人道:“躲到我身后去。”

林策哼笑:“用不着。”

即便同为三军统帅,一品镇国将军,他从来没把没有上过沙场,淬过鲜血的钟誉放在眼里。

别说身边还带着五个身经百战的亲卫,就算他孤身一人,区区百十个私兵,根本不在话下。

他纵马一跃,斩/马/刀挥出,一道闪亮如新月的刀光裹挟强劲内力,石破天惊一般将同时攻向他的私兵扫落下马。

五名亲卫配合默契,手中长矛朝地上人影一刺,登时血溅当场。

林策又一夹马腹,陪他征战多年的另一战友即刻明白主人心思。

骏马扬蹄立踭,一声嘶鸣,如生双翼般从人群头上跃过。

夜幕低垂,灯火璀璨,一人高坐马背,凌空飞翔。

飘逸身姿俊秀挺拔,金相玉质的绝丽面容在灯光下泛出一层净透荧光,似如一柄光华流转的绝世利剑,吸引了世间光辉,美得惊心动魄。

惊鸿掠影的天人之姿在星影与月华之下跃动着泛金的辉光,夺去所有人的神魂。刹那之间,时间彷如静止,一人一骑于月照中飞驰的画面,灼艳的如同烙印镌刻心间。

千里神驹飞跃出包围,稳稳当当踏落在地。

马头急转,斩/马/刀的刀尖在石板上划出一道深刻圆弧,又似烈焰罡风再次刮入人群。

林策从外向内,再次杀入敌阵。

寒芒闪耀的长刀在敌阵中穿梭,银光流转间,马声嘶鸣,血花四溅。

王家私兵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南昭战鬼,一人可挡千军万马。

钟誉在敌阵中央,看得热血沸腾。

他清楚宇字营的骑兵都是尸山血海里冲出来的杀神,然而亲眼见到徐如杀敌的悍勇姿态,远比想象中更为震撼。

他一边鄙夷自己是只彻头彻尾的禽兽,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心猿意马,一边拉紧缰绳,同点燃他身上烈火的人并驾齐驱。

他手持青龙戟,将林策左侧的敌人挑下马,斩/马/刀在地上一划,那人瞬时尸首分离。

二人初次共同御敌,却如神交多年的同袍,心有灵犀,配合默契。

一戟一刀,连眼神的交汇都不需要,合作无间在敌阵中如履平地,四处冲杀,上百人的王家私兵,不到一刻钟,就被杀得人仰马翻,一败涂地。

一场厮杀很快结束,王相最后的困兽犹斗土崩瓦解。

飞驰的战马刚一停下,外围观战的人影即刻迎了上来。

谢信躯马来到林策旁边,关切询问:“可有受伤?”

林策斜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这些私兵,连他营中做饭的火夫都打不过,能伤到他,他的姓反过来写。

谢信霎时放心,转而讨好恭维:“将……徐校尉骁勇善战,名不虚传,谢某今日有幸得见……”

他马屁刚拍到一半,被周则意急促的话音打断:“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你方才被那么多人围在中央,我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危险的行动,往后别再参与。镇北军有那么多兵士,你万不可孤身犯险。”

“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先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出战。”

周则意在“徐如”面前嘴一张,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吵得人耳朵疼。

林策目光如刀,冷瞥他一眼。

周则意识趣地闭嘴,微垂的桃花眼目光潋滟,像是受了欺负的漂亮小媳妇,看的人心口一软。

可没过一息,他又忍不住喋喋不休:“此时已是四更天,你刚激斗一场,累不累?饿不饿?冷不冷?”

“要不随我回宫,我让御膳房准备宵夜。你想吃什么?燕窝鱼翅?瑶柱鲜虾?你要是不喜欢吃海味河鲜,也有山珍……”

林策不胜其烦,正准备让他闭嘴,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似有一道锋锐目光紧盯着他。

他瞬间转头,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回望。

漆黑的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道人影。

城楼无灯,夜色中只能看到修长如竹的深暗轮廓。

虽然相隔遥远距离,那人显然看到了他的回望。二人一明一暗,静默对视一眼,黑影形如鬼魅,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周则意见他陡然转头,顺着他视线一同抬首望去,除了漆黑的城墙轮廓,什么也没有。

“没怎么。”林策轻微皱眉,凶横朝周围人道,“别围在我旁边,又不是没事可做。”

还剩着一大堆烂摊子,亟待收拾。

王相和王家长孙被镇北军压跪在地,一个面如死灰,瞬间又苍老十岁。一个仍不死心,还认为自己是呼风唤雨的世家公子,对着兵士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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