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1/2)

他抱拳随意行了一礼,婉言谢绝:“我已有师门,不好再入别的门派……”

“什么?!”

迟肆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观柏打断。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入我们瑶山派而不得。就算只是挂名弟子,也是莫大的荣耀。”

谢观柏再次惊讶于迟肆的浅见识寡。

他师兄性格谦逊,说的是委屈迟肆,实际是给了他天大的好处。

瑶山派是什么地方?!别的先不说,光是弟子的居所,就不知道比这间残破的瓦屋漂亮舒适多少倍。

他从没见过如此脏乱破旧的地方,想不通迟肆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们走。

谢观河却是怕迟肆担心他们对道藏有所图谋,又重复道:“迟少侠请放心,瑶山派对宝物绝对没有任何垂涎心思。”

“我并非担心这个。只是我一不愿拜入别的门派,二不愿离开京城。”迟肆有自己的计划,需要这两人的帮助,于是好言好语朝二人解释。

“人各有志,既然迟少侠不愿意,我们定不会勉强。”谢观河眉头微蹙,面露担忧道:“只是迟少侠不去瑶山,可有想过以后如何对付那些前来讨要道藏的人?”

迟肆勾了勾嘴,意气飞扬,眉眼间的得意神色掩饰不住:“我确实有个计划,就是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7

谢观河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愿闻其详。”

迟肆把自己的计策详细告知了二人。

谢观河思考了片刻,微微点头:“此计可行。”

谢观柏更是右手握拳,轻击左掌,拍手叫好:“这方法好。如果顺利,还能更快的解决问题。”

他少年心性,性格直爽,刚才虽还在暗怨迟肆的不知好歹,现在听了他的主意,又立刻把气性抛在了一边。

他心中暗道这白日鬼魅的心思还挺圆滑。这么简单的主意,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此计需要一段时日,我现在立刻去做准备。”谢观河倏然起身,告辞离去。

他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只是这段时日,迟少侠依旧处于危险之中……要不让观柏留下,若是有江湖中人前来,他可以帮忙劝解。”

谢观柏正跟在他身后准备一同离去,一听这话瞬时一颤。

不是吧?他才不想住在这种地方……

他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敢开口拒绝,毕竟师兄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只得朝迟肆打眼色,希望他能主动拒绝。

看着少年的歪鼻子瞪眼睛,迟肆不禁失笑:“用不着。我自己能应付,况且这里也住不下两个人。”

谢观河也确实不忍心让师弟住在这样破旧简陋的屋里,便也不再多说,朝迟肆拱手:“这段时间就请迟少侠多多保重。我办完此事,很快就回来。”

“不急不急。”迟肆悠闲懒散地将手一摆,“我也在等一个朋友,得等他归来之后才能离开。”

不用住在这里保护迟肆,谢观柏立马舒了口气,紧跟在谢观河身后迅速离开了屋子,生怕师兄又突然改变主意。

*

半月后,许多江湖人士都听到一则消息。

瑶山派和摧雷山庄联手广发英雄帖,邀请各派侠士秋月十五,前往摧雷山庄参加武林大会。

——瑶山得了道藏,邀天下侠士共同商议处置之法。

瑶山派是有着数千年基业的武林第一大派。

摧雷山庄庄主雷厉行乃现任武林盟主。

江湖中的各种大事,大多都得听从这俩派的意见。

传言中得到道藏的人可以称霸天下。许多江湖侠士都想一争,其结果必

然是烽烟四起天下不宁。

如何妥善的处理道藏,不让其落入歹人之手,保持天下安定,确是许多侠士们忧心的问题。

此消息一出,前来找迟肆麻烦的江湖人一下就消停了不少。

按照瑶山派的说法,迟肆已经把道藏交给了瑶山弟子,由他们代为保管,此刻宝物已经不在他身上。

迟肆暂时过了几天无客上门的清净日子。

这日晚上天阴,星月无光,四下一片漆黑。

迟肆住的地方周围都是空房,他屋里也没灯,败井颓垣更衬荒凉。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打破了空气的寂静。

迟肆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萧萧马鸣,不禁感到新奇。

会到这片荒芜之地,大约还是专程来找他的。

果不其然,马蹄声在土墙外停了下来,跟着传来一阵轻微但却急迫的敲门声。

明明很心急,门也没锁,却还是执意等到主人应答了才会推门进院——是谢观河?有什么急事来找他?

迟肆应了一声,破旧木门被人推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他怕期待落空而刻意抛之脑后的那个人。

踪迹全无的齐季又再次出现。

他身着漆黑武服,发丝凌乱风尘仆仆,看上去像是赶了很多天的路,刚回京甚至来不及回家休整,就直接来了迟肆的家。

迟肆心中蓦然荡起一圈喜悦的涟漪。

齐季风华绝世的面容此刻尽显疲惫,迟肆本想请他进屋,坐下喝杯茶水。但他的屋子太过破旧,没有能让人好好休息的地方。

“我听说了。”齐季根本没工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你把道藏交给了瑶山派。”

“你既然真有这个东西,为何不同我们做交易?你能得黄金千两,我也可以为家主办好一桩差事。”

他语速急切,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但脸上没了平日里温润沉稳的浅笑。

迟肆心知,他这是生气了。

迟肆一直笃定自己没有道藏。齐季相信了。

在得知武林大会的消息时,他瞬时燃起被人欺骗的怒意。

迟肆心中微震,刚想给对方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听到齐季深深叹了口气,疲惫说道:“算了。”

齐季眉眼微垂,叹道:“瑶山乃名门正派,持守公正,你把道藏交给了谢观河,他必然会尽职尽责保你性命无虞。这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是,”他的怒气已经在疲惫的奔波中被风吹散,只剩对迟肆的无奈与关心:“你为何又要跟着他同去摧雷山庄,再趟一滩浑水?”

他所在的组织,消息当真灵通。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得知迟肆也会同去摧雷山庄,这一并未公开的私密细节。

“我确实没有道藏。”迟肆嘴角挂笑,目光熠熠正视着对方双眼。

齐季心中一凛:“那你……”

“你和谢观河一起编了一个谎?”通透的目光在流转之间,一瞬就想通了事情的经过。

迟肆眉眼含笑,意气飞扬:“我抄了本经书交给谢观河。怎么样,我是不是足智多谋颖悟绝伦。”

道藏本来就是有人凭空捏造之物。

只要迟肆和谢观河商量好,统一口径,咬定这书就是道藏,其他人谁能分辨真假?

齐季叹笑了一声,温润浮上眉梢,又回复了往日的柔雅和顺,只是多日积累的困顿仍然难以消除。

他笑道:“你是不是还在里面胡乱编了一些让人看不懂的词句?”

胡乱编造一些模棱两可是似而非的句子,故意误导,让看书的人误以为真是什么高深的武功秘籍。

就让那些江湖人士绞尽心思慢慢琢磨去吧。

“我可没这么坏心眼。”迟肆摊了摊手,一脸装模作样的善良无辜,“我写的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家经典,可以让人得道成仙。”

齐季懒得回应他的胡诌:“那你跟着谢观河同去摧雷山庄又是何意?让这场戏看起来更真实一些?以我之见没这个必要,有瑶山派作保,很少有人会怀疑。”

迟肆摇头:“虽然英雄帖上写着请那些江湖人共同商议道藏的处置办法,其实我们早已定下了如何处置这本假道藏。”

齐季眉眼微弯,瞥了迟肆一眼,让他废话少说别卖关子。

“谢观河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销毁那本书。”

这样就能彻底断绝一些人不切实际的念想,道藏没了,好戏散场各自回家。

没有东西再让他们争抢,江湖便可安宁一段时日。

“方法倒是好。”齐季点头,“但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谢观河一定会想尽办法毁了那本书。”迟肆不以为意。

瑶山派必然会毁去这个引发贪念的源头,永绝后患。但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有别的打算。

“道藏一毁,这件事自然平息。”迟肆继续道,“这肯定不是编造这则流言的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没错。”齐季也已经完全明白了迟肆的真实意图,“我若是他定然会全力阻止,或者再出下一招。”

迟肆点头:“他若一直按兵不动,我们就很难找到线索。我用这个方法逼他出手,只要他行动,我必然能看出些什么来。”

他眼里闪过狠戾与自信的幽光:“我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即便他不出手,你化解了一场阴谋,也算是大功一件。”齐季弯了弯眼,略微转身,“我赶了几天的路,累得不行,现在得回去休息。改天再来找你。”

他转身时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动作有了瞬间的停滞。

“你受伤了?”这一微小举动没能逃过迟肆的眼。

齐季刚回京就立即前来找他,衣服没换,伤口也没能好好处理。

“伤口在哪儿?给我看看。”他仔细端量了齐季一番,对方穿着一身玄色,半融于黑暗中。

“没事,小伤。再说……”齐季唇角一扬,揶揄道:“你有药吗?上好金疮药,十两银子一瓶。”

以迟肆的穷困程度,根本买不起。

迟肆俊艳眼梢带着笑意,荒谬得一本正经:“金疮药算什么,我有能生死肉骨,长生不老的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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