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系统道:“作为一个唯我独尊的君王,陛下在听到谢之容暗讽宫中只需混乱时,应该如此和颜悦色吗?”

萧岭听到系统纠正的是这一小事,当即松了一口气。

宫中混乱是事实,谢之容也没胡说,况且谢之容暗讽宫中混乱,连自己家都带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原书没有这段剧情。”萧岭据理力争。

“那陛下就违背了人设。”系统改口改的比萧岭还自然。

萧岭目光似乎极漫不经心地落在棋盘上,任谁见了,恐怕都会觉得萧岭是在欣赏谢之容执棋的手指,萧岭道:“我应该警告他别多管闲事,对吧?”

系统道:“对。”

萧岭觉得,系统未必想折磨男主,但一定想让他不得好死。

别人家的系统都想方设法让宿主好过一点,怎么他摊上的这个玩意只会拱火呢?

萧岭点头,“简单。”

萧岭偏头看向谢之容,撑着下颌,样子懒散轻慢,好像有那么点不满似的,“之容说的有理,只是内宫中的事,之容还是参与的为妙。”

语气却毫无怪罪之意,反而带着些微妙的无可奈何,似叹似笑。

萧岭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身份,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笑脸,一句话,都会令无数人琢磨得彻夜难眠,想要维持人设,那就把话说得模棱两可,让旁人去猜。

这样永不会出错。

宫中的人都多思多虑,越聪明的人,想的也就越多。

谢之容闻言,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疑虑和不满,只点点头,道:“臣明白了。”

话已说完,萧岭起身,“朕还有事,”在系统崩人设的警告下,顿了顿,又补充上半句,“晚上再来看你。”

虽然萧岭知道,谢之容希望这辈子都不见他。

他仿佛是第一次对人说这样的话一般,垂了下眼,鸦羽一般的睫毛压下,竟显得有几分怯懦赧然,又怀着愧意,仿佛当真在面对心上人似的,他本就白,耳尖泛红便极明显,雪色之间一点艳丽,叫人忍不住想凑近了看看,他说完也不管谢之容有什么反应,快步走了。

谢之容的臣送陛下四个字没能说出口。

谢之容:“……”

单看皇帝离开的速度,不知情者或许会误会,萧岭才是被强抢入宫的那个。

萧岭的神情谢之容看在眼里,先前萧岭掀开盖头时,眼中无半点欢喜,反而,很是勉强,才过了一日,皇帝便喜欢上了他了?

怎么可能。

风起,花叶簌簌作响。

谢之容微微皱眉,放下棋子。

消失谢之容的视线范围之内后,萧岭的步伐明显放慢了,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有些烫。

即便系统看不上这个事事都要和自己对着干,特别会钻空子的宿主,但还是得承认,萧岭演技过人。

逢场作戏,临时发挥,居然像极了真的。

外面渐热,萧岭亦觉得没有心情再逛,乘辇回了未央宫。

一整日都无事可做,萧岭是忙惯了的人,闲下来尤其不适,见桌案上有书,随便拿了一本翻开。

他翻开这本页字不多,只有两句小诗,其余皆是图画,画上两人上身都穿戴得整整齐齐,下面却不着片缕,神情描画得也极煽情精细,一目了然。

萧岭神情复杂,慢慢将书合上。

他不死心,又翻了下面几本,与他手里这本大同小异,区别只在画面内容上。

宫人们见他神情莫名,愈发谨慎,连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有宫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萧岭看过去,是昨日那个跪在自己面前哭的楚楚可怜的小美人。

碎云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心头骤然狂跳,说不出是惧还是什么,“陛下,谢公子给您送来了一副棋。”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宫人,皆垂着首,恭恭敬敬地捧着棋盘和棋盒。

萧岭点了点头,示意碎云他们过来。

得皇帝首肯,两人上前,萧岭扫了眼,确实是谢之容早上下的那副,他捏起一枚棋子,玉石触手生温,细腻温润,他随手将黑子抛入白子当中,“之容什么都没说?”

玉石碰撞,响声清越。

捧着棋盒的宫人颤了下。

碎云道:“谢公子只说青州多美玉,这副棋子便是自青州而来。”

“既然是之容的心意,那就好好收起来。”萧岭道。

碎云等领命将棋子摆好。

青州?

萧岭凝神。

书中暴君的戏份很多,不是去不干人事,就是在去不干人事的路上,但对于他的身世背景,人物经历,还有朝堂局势,皆是一笔带过,萧岭没法从书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一杯茶送到了萧岭手边。

萧岭正在回忆书里内容,接过茶,随口道:“多谢。”

系统冷冰冰的生硬恰到好处地想起,“次数加一。”

萧岭一下回神。

许玑怔然须臾,忙道:“臣不敢受。”

萧岭喝了口茶,才道:“今早上的事可有结果了?”

“回陛下,浣衣司那四个罪奴只说命他们来的是一身量高挑的女子,因是晚上来的,容貌未看太清,那女子给了他们二两银子叫他们去做此事,话也是那人提前教好的。因浣衣司地位特殊,浣衣司中宫人被其他司借走使唤是常事,浣衣司内的小管事得了银钱,亦不曾生疑。”

萧岭挑眉,“也就是说,无人知道那女子样貌和身份?”

许玑跪下,未辩解,只道:“臣无能。”

做这事的人显然是想让萧岭和谢之容的关系更恶劣一些,谋算到了皇帝身上,却查不出主谋,许玑身为内宫总管难辞其咎。

萧岭放下茶杯,古代没有人脸识别,况且内宫宫人数万,要找一个谁都不曾注意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先前说这宫人身量高挑,那么连未必是女子都未可知,“起……”他话锋一转,淡淡道:“确实无能,罚俸一年,跪,半个时辰。”

就……就如此?

虽然被惩的人是许玑自己,但是在听完皇帝的话后,他脑中蓦地窜出了这个想法,他面上的愕然有一瞬间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他已做好了办事不利被皇帝责罚的准备,却不想,罚得如此轻。

萧岭又喝了口茶,茶香在口内氤氲,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许玑,“怎么?心有不满?”

不满?

许玑甚至有点莫名,怎么会有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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