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徐福整个人都懵了。

他活这么久,从没见过这么恶劣的碰瓷,就是吃断肠草也不会见效这么快吧!

张婴也有些无语。

系统表现得也太浮夸了,躺地上就罢了,居然还搞得四脚抽搐,这不摆明着在演吗?

徐福哽得胸腔起伏较大,他长臂遥遥指向张婴,缓了缓,才慢慢开口道:“许是婴孩气血过足,陛下不必担……”

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布满阴霾的双眸震慑得说不出话。

嬴政半蹲下来,双手轻颤地扶住张婴,想将其抱起但又不敢随意摆动对方,上过战场的他可太知道,操作不当很可能会伤患造成二次伤害。

“可有哪里不适?太医令……”

“仲,咳,仲父我没事。”

“别说话,立刻就医,太医令……”

张婴一愣,他只是想制止嬴政服用丹药,所以让系统利用平衡身体的能量,营造出一点吐血的情况。

但见嬴政如此焦虑,他有些后悔方式欠考虑,太过粗暴。

“仲父,没事,阿婴没事。”

张婴伸出舌尖,那里有他刚刚咬破的口子,哭戚戚地求抱,“不小心咬破了,抱抱。”

嬴政一脸无奈:这出血量明显不对。

不过张婴这内疚来得巧。

嬴政又不傻,怎么会想不到药效尚未开始等关键点。

若张婴之前多说几句徐福不好,嬴政便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但张婴这一副内疚说自己不好的模样,反倒让嬴政偏心得没边,就认为是徐福丹药有问题,或是有些冲突成分。

对徐福不至于一竿子打死,但印象分起码跌了百分之五十。

比如重之又重的春祭主祭身份,下一个季度的丹药资源,都没了。

……

……

春祭巡游车前,赵高正在督促郎官盯紧,万不可让人浑水摸鱼进去。

这时,他瞅见徐福虽依旧是仙风道骨的装扮,但神情恍惚,一路下山时几次差点摔倒。

赵高沉吟片刻,靠近了一些,轻声道:“徐方士,这春祭可是结束了?”

“春祭没结束,但我结束了。”

徐福露出一抹苦笑,踌躇片刻,他施施然行了个礼,“中车府令,敢问宫内可是来过其他方士?”

赵高一怔,摇头道:“未曾。”

徐福不信,都能勾得幼儿炼丹,甚至让那稚子故意来碰瓷构陷他。

若是没个师父教,区区两岁孩子,怎么可能做到。

徐福怀疑赵高是想撇清和他的关系,于是他直勾勾地盯着赵高,道:“中车府令,我可曾开罪过你?”

赵高的心思很细腻,他立刻笃定道:“徐方士,你便是我唯一信赖合作的方士。你且详细说说。”

徐福很怀疑,但确实不想再浪费时间。

他便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赵高闻言很是震惊。

陛下为何会如此偏爱张婴?

怨不得徐福怀疑,现在连他都有些怀疑,是否有其他偷偷举荐了方士上去。

难道是赵杰?

对了,这段时间赵杰都是用‘绝密’渠道汇报,若是他举荐,还真的能瞒得不漏一丝风声。

“你竟也不知?”徐福疑惑地看向赵高。

赵高的脸沉下来。

作为贴身随侍不知情,不光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更是一个不详的信号!

赵高深深地拱手:“多谢徐先生告知,日后必有重谢。”

徐福看向赵高的眼神彻底缓和下来,还有心情宽慰对方:“陛下麾下能人居士无数,偶尔有几件事不交给你丛,你也不必太过焦心。”

“我明白。徐先生也不必忧心。你有功劳,陛下也未彻底丧失信任。”

赵高见徐福不信,补充道,“陛下是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性格。”

徐福猛然清醒,也松了口气。

赵高又附耳过来,轻声说:“先生,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在炼丹上想重获陛下信任,不如也学那方士的,从这稚子身上下手,笼络个孩子而已。

另外,有关熊公子与张婴的赌约。陛下已给豆腐安置药奴,徐先生不妨也带些丹药过去,甚至可以稍微对药奴使点力……到时候,熊家也会高兴……”

徐福眼底闪烁着惊疑不定,他蓦然看向赵高:“这……若是药奴身体有恙的事被发现……”

“嘘,我也只是一提,先生您自己斟酌。”

“……嗯。”

……

……

小半个时辰后,

青铜大鼎前,大巫、主祭、秦朝勋贵家族,每个家族都派了一人上台唱祝词。

张婴敏锐地察觉,每一位勋贵家族的代表上台念新春祝词时,都会神色不明地偷偷打量自己,仿佛在探究又仿佛在惊讶。

青铜乐器“叮咚哐当”的响,青铜大鼎内的火焰“啪啪哒”烧的响。

现场气氛搞得很恢宏,就是耗时太长。

张婴小脑袋止不住地点,再次回忆起被校园领导们轮番上阵演讲支配的恐惧。

终于,在他几乎睡着时,一位女巫走下来往他头上撒了点粉末,又用拇指在他脸上画了点咒纹。

再之后,张婴看见嬴政一步一步踏上石梯,恭敬地上了一炷香。

蒙毅双手捧着帛书紧随其后,等嬴政说完祝词,将手中两样东西交给嬴政。

嬴政利落地将帛书掷于青铜大鼎内,为熊熊烈焰添了一把柴。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年长的男子挺直背脊,大迈步而来。

这人看起来与蒙毅倒是有几分相像。

老者过来后,余光瞥了张婴好几眼,之后先上了一炷香,高声诵读祈福文。

等他诵完,便递了一支笔刀给嬴政。

嬴政接过,反手便将祭台上的祭品一并杀了。

刀法很利落,一点血都没湔洒出来,全部顺着铜制管道流进器具。

蒙毅端着一小碗血、帛书还有竹简来到张婴面前,他握住张婴的手,让他食指沾血,然后轻轻在帛书上按上手印。

然后他将那份帛书放入火盆中烧掉。

再之后,嬴政大迈步走下来,大手覆在张婴的额上,又捏了捏四肢,见他没有任何难受的反应才微微颌首。

蒙毅,尤其是年迈者的身体一顿。

张婴揉了揉眼睛,软软的声音:“我好着呢。”

他以后不会再用这种方式碰瓷。

祭祀结束。

大巫们一个个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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