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 必让我儿认祖归宗(1/2)

是了,除了他,又还会有谁?

“世子……”马婉的眼泪更汹涌了:“我的确……”

李录懂得她泣不成声的话,却道:“我不在意你的来意,我只知你待我之心不曾作假,而你是我李录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便该护你周全。”

他握着马婉的双手,说到此处,慢慢垂下眼眸,声音微低了许多:“但我亦知自身体弱,不堪大用。而荣王府这般境况,也并非适宜安身之处……”

他道:“婉儿,你若想走,我亦可让人暗中护送你平安离开……”

马婉心间蓦地一颤,下意识地反握住了那双文弱干净的手:“世子何出此言……难道世子希望我离开吗?”

李录抬头,微红的眼角似已给了她回答,却仍道:“婉儿,我不想因一己私心让你也一并卷入这场是非争斗之中……”

他的眼神愧责,而又无限眷恋。

四目相视间,马婉能清晰地觉察到,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万分需要她的。

遥想最初与李录相遇,马婉在不知他身份之时,便被他的乐声中所传达出的孤寂之感所吸引——

马婉早年失父,早早便和母亲一同打理右相府内宅事务,照料幼弟幼妹。她将一切都完成得妥帖周到,家中人也从不吝于表达对她的疼爱与欣赏,这一切让她养成了少见的自主自信的性情,她从不自卑胆怯,也从不缺少爱人的充沛能力。

她对李录的爱意中,便掺杂了一部分她自己或许都未曾正视过的“救赎”之欲。

李录用他的乐声,构造出了一个洁净孤清,天地浩大却唯他一人独行的冷寂世界。

马婉就这样被吸引了,并认为自己既听得懂他的乐声,那便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灵魂知己,这份共鸣难得可贵,于是理所应当地生出了想走进那一方世界,化解救赎那份无边孤寂的意念。

因此,从灵魂角度而言,在马婉的潜意识中,李录才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而这数月来的佛堂软禁生活,对马婉的灵魂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重创清洗,反观李录这个“弱势者”因外部环境变幻,甚至成为了能决定她生死的人……但是,即便如此,李录依旧主动将自己置于弱处,将去留的选择权交给了她,并向她清楚地释放出了“他需要她”的讯号。

这份被心上人需要之感,对马婉而言,几乎是“直中要害”的。从更深处的意义上来说,这甚至是对她刚受创过的灵魂的一种填补和重建。

这种堪称致命的吸引力,她注定是无法拒绝的。

多日来的煎熬紧绷情绪在此刻轰然崩塌,马婉倾身紧紧抱住了李录,眼泪无声肆虐:“正如世子所言,我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的夫君在哪里,我自然便在哪里。”

李录慢慢地反抱住她。

马婉似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个紧抱之上,在她看来,她的丈夫需要她,而她此刻也无比需要她的丈夫。

这种于困境中相互依存之感,让先前她心底仅存的那份源于立场的隔阂与不安,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今日她和她的夫君完成了真正的坦诚相待,从此后,他们夫妻间便不会再有任何芥蒂隐患。

这个美好的想法让马婉的泪眼中现出珍贵的笑意,可抛开夫妻间的小我,她待大局难免仍有一丝茫然:“世子,那之后……我们又当如何?”

她问的是大局,是荣王府,也是马家。

她是李录的妻子,也是马家的女儿。

“婉儿,你我能力渺小,总归无法左右天下大局……但我必会时刻提醒父亲行事之道当以天下生民为先,以求父亲务必守住本心。”

李录双手轻握住马婉瘦削的肩头,眼神郑重地允诺道:“我亦与你保证,无论日后是何局面立场,我都会尽我全力保护好马家上下。”

马婉满是眼泪的脸上迸现出安心的笑,向他连连点头。

李录抬起一只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柔声道:“好了,不哭了,泪多伤身……”

马婉再点头,试着问:“世子……我此时能否传一封家书回京,向家中报一声平安?”

她知道祖父或也放弃她了,但她能够懂得祖父的取舍,这是她选择嫁来之前祖父便与她明言过的……而即便如此,她也并不会就此全盘否定祖父对她的疼爱。

且她家中还有祖母和母亲在,这些时日她们必然都很担心她。

“自然可以。”李录答得没有犹豫,只是又认真提醒:“但局面如此,为保证此封信能顺利送回马家,信中或不宜多言其它。”

马婉点头,她都明白,她能离开佛堂,是她夫君向荣王求来的结果,但荣王必然也不会容忍她的一再背叛,定会让人严加留意她传往京师的消息——

她也不是糊涂之人,不会在此时生无谓之事,她只是想传一封家书报一声平安,让家人放心即可。

马婉当晚便写了信,交给了兰莺,让她送出去。

兰莺捏着信封,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低声道:“女郎,如今这局面,您待世子还是多一份戒心为妙……”

“兰莺……”

迎着自家女郎不赞成的视线,兰莺硬着头皮直言道:“……婢子只是担心世子他别有居心,或会利用女郎!”

马婉看着她,拧起了眉:“你认为这封信是他唆使我传回京师的吗?还是你觉得,我这颗弃子如今当真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用处,值得他这般处心积虑的算计?”

“兰莺,我知道你待他一直存有偏见,可平心而论,你除了这些无端的揣测之外,可曾拿出过半分站得住脚的证据?”

“此次若不是他,你我或早已死在那座佛堂中了——兰莺,做人不该如此不知感恩。”

听着这些渐重之言,兰莺神色几变,刚要说话,只听自家女郎的语气愈发失望:“你我主仆一场,你若当真不愿留在此处,我想办法送你离开便是。”

兰莺一惊,连忙红着眼眶跪了下去:“女郎,婢子苦苦求着女郎才得以跟来益州……又岂有抛下女郎的道理!”

见马婉当真动了怒,她唯有自扇耳光,哭着认错求道:“是婢子一时胡言……往后再不会了!”

“好了。”马婉转过脸,到底不忍心,无奈道:“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下不为例。”

兰莺应下,擦干眼泪,退了出去送信,心中却无比焦灼。

在佛堂中这几个月,她本以为女郎被灌下的mí • hún汤的药效终于退去,女郎终于要清醒过来了……可谁知今日那狐媚世子竟又提着mí • hún汤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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