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合一(1/2)

岑威停下脚步,认真的思索片刻,答道,“因为他需要我。”

岑戎再次举起手,这次是想要晃出岑威的脑袋中积攒的水。

难道太子殿下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否则他怎么不知道,岑威是个纯种的冤大头。

如果龙虎少将军有求必应,谁会不愿意承认需要岑威?

暂时不论别人,正在河南、陕西翘首以盼的岑壮虎和岑壮牛,绝对能凭实力排在第一位,哪里能轮得到太子!

“我有点头晕。”岑戎挣脱岑威的手腕,有气无力的道,“你再气我,我就立刻回河南,给伯父做苦力。”

岑壮虎可不是能闲得住的人,获得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亲自到京都抓儿子。

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说出来,岑戎的脸色比岑威还要难看。兄弟两人彼此对视,眼底皆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嫌弃。

岑威不得不承认,岑戎在同归于尽的方面,确实别有心得。

他若无其事的转过头,佯装没听见岑戎的威胁,解释道,“东宫起火那日,我曾因红莲在京郊出现,担心太子的安危,在宫门落钥之后去东宫求见。”

岑戎脸上的嬉笑收敛,认真记下岑威与太子的争执,凭借多年默契,轻而易举的听懂岑威的猜测,哂笑道,“原来是这样,谁说太子殿下已经被养成废物?这不是挺聪明,只是......”

真没想到,傀儡太子竟然藏着如此盛气凌人的面目。

明明什么依仗都没有,就敢如此不留余地的引导岑威做选择,究竟是摸清了岑威的性格,笃定岑威不会恼羞成怒,还是流淌在骨血中的傲慢?

岑戎舔了舔牙尖,强行按下突然涌现复杂,隐晦的打量岑威的表情。

太子装作被李晓朝完全蒙蔽心神,以至于彻底失去理智,成功逼退对皇族依旧抱有希望,打算见机行事的岑威。

不得不在复杂的境遇中改变计划之后,太子又想拉回岑威,干脆继续拿李晓朝做由头。表面上是因为突然知道半年前的中毒,对李晓朝生出怀疑,实际却也告诉岑威,太子尚未定性,依旧有改变的余地。

无论岑威是否猜到太子曾经的意图,在他心中,太子是心思深沉莫测的形象,还是依旧有修剪余地的树苗,岑威都会有继续观察太子的理由。

啧,凶兽环伺的虚弱小狗,竟然是只病恹恹的狐狸。

“可惜什么?”岑威听清半句岑戎的自言自语,随口追问道。

岑戎笑着朝远处走来的苏迪雅招手,如同玩笑般的道,“狐狸再怎么聪明,也比不上猛兽的利齿。”

猛兽可以露出无数破绽,狐狸的尾巴只要被抓住一次就必死无疑。

“不过自古以来就有狐假虎威的故事,如果是只聪明的狐狸,想要少吃些苦头也不是难事。”岑戎意有所指的看往皇宫的方向。

相比从前,他对现在的地位很满意,但......即使心中清楚,自己绝对不会有机会,谁又能拒绝做皇亲国戚的诱惑?

三年前,没人能想到,河南会竖立起龙虎军的旗帜。

如今又岂能妄下定论,龙虎军的旗帜无法插在京都的城墙上?

岑威抬手挡住岑戎眼中的蓬勃野心,语气平淡的提醒道,“龙虎军打不赢北疆军。”

岑戎立刻反驳,“刚从岑家村走出去的时候,我们只能到处逃窜,现在打不过,将来......”

“将来也不能,陈国公不会发兵,我也不会应战。”岑威摇了摇头,打断岑戎的话,忽然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只能做副将,无法做将军吗?”

“我不知道。”岑戎拽下岑威的手,眼睛亮的惊人,“我也不想知道。”

在家靠父辈,出门靠兄弟,他很骄傲,完全没有改变或长进的意图。

岑威满腹叮咛的话顿时噎住,颇为无奈的打量岑戎,贴在对方耳边留下两个字,径直朝府外走去。

难得京都的变故暂时平稳,陷入诡异的平静,岑戎终于有时间陪妻子,他何必留下碍眼?

想到启程来京都之前,他的叔父,岑戎父亲的嘱咐,岑威顿时觉得头疼的厉害,有些不自然的躲开苏迪雅的笑脸,脚步无声加快。

不仅岑戎总是有想不通的事,岑威也有想不通的事。

为什么他是弟弟,岑戎不靠谱。

岑壮虎是哥哥,岑壮牛却那么不靠谱。

他和岑戎再怎么肝胆相照,无话不谈,也管不得人家的夫妻之事,如何能张得开口,替岑壮牛催孙子?

苏迪雅目送岑威走远,连跑带跳的飞扑到岑戎背上,低声道,“你们要是有正事,我们可以改天再去温泉庄子。”

岑戎摇头,握住苏迪雅的手,“有正事的是他,不是我。”

见妻子眉宇间还有迟疑,岑戎贴在对方耳边道,“你放心,等他真有正事的时候,别说我们是在京郊庄子,哪怕是在......他也非得隔着窗户给我叫起来不可。”

苏迪雅轻咳了声,毫不犹豫的抬起手,不轻不重的拍在岑戎脸上,粉面含怒,“胡说什么!”

岑戎闻言,面露心虚,出口的话却依旧没个正经。

短短几句话,轻而易举的令苏迪雅放下因为京都风声鹤唳的气氛,逐渐增长的紧张。

岑戎难免因此又挨几拳,好在他皮糙肉厚,从小到大最习惯挨揍,完全不在乎没用的面子,只是觉得苏迪雅的反应有趣。

在草原的时候肆无忌惮的姑娘,张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有过几段露水情缘,还要求他和她哥哥比......岑戎至今记得他被调戏的脸红心乱,恨不得找个地缝里藏进去,又舍不得不看苏迪雅的心情。

没想到嫁到河南,苏迪雅竟然入乡随俗,变得羞涩起来。

夫妻两人笑闹之后,满身轻松的坐上出城的马车。

岑戎见苏迪雅没骑马也跟着钻进马车,随口说些在外面遇到的趣事逗苏迪雅开心。可惜他的大多数心思都放在被困在宫中的岑威身上,只说出两件亲卫闹出的笑话就黔驴技穷。

好在苏迪雅并不在意,她从贴身衣物中取出封信交给岑戎,指尖隐隐发白,故作不在意的道,“家里送的信,你和弟弟都不在,他们就让我保管。”

她嫁给从前素未蒙面的岑戎,从关西七卫远迁河南,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肩负的责任。

只不过格外幸运,她会因为岑戎难以抑制的高兴,岑戎也很喜欢她。

即使没吃过被防备的苦头,听到送信的人愿意将岑壮虎写给岑戎和岑威的家信交给她保管的时候,苏迪雅依旧难掩激动。

......然后在兴奋又紧张的情绪中将信藏到最安全的地方,当着岑威的面完全不好意思提,生怕岑威当场管她要信,没办法解释。

又怕她说信在房中,岑威会觉得她不重视家信,不再信任她。

只能心安理得的栽赃给岑戎。

这大概就是汉人说说的夫妻本是林中鸟?

岑戎完全没察觉到苏迪雅的心虚,一目十行的浏览信中的内容,脸上的笑意逐渐转为嘲讽。

他揽住苏迪雅,仔细的教她信中的每个字是什么意思。

苏迪雅聪明的忽略她听不懂的话,向岑戎确定她听明白的内容,“沈妹妹被接走了?”

她到河南之后,没有马上与岑戎成婚,因为岑壮虎也要迎娶继室,人选是湖广布政史沈思水寡居的胞姐。

沈婉君是岑壮虎的继室带去的女儿,勉强算是岑壮虎的继女。

苏迪雅知道她在河南独自度过的新年和坐立不安的两个月,皆是因为沈思水要求沈夫人先过门,再加上她与沈夫人身上都肩负联姻的重任,自然不会看沈夫人和沈婉君有多顺眼,始终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生疏态度。

听见沈婉君被接走,眼睛立刻明亮起来。

岑戎低头在苏迪雅脸侧轻吻了下,低声道,“沈婉君被沈思水的幼子接走,已经在前往京都的路上。伯父嘱咐我提前为他们准备暂住的地方,不要失了风度。”

苏迪雅闻言,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浅淡,如同被风雨摧残的花骨朵,垂头丧气的靠在岑戎肩上。

岑戎轻笑了声,重新折叠信纸塞回苏迪雅怀里,语气中含着几不可见的冷意,“你放心,河南有一个沈夫人已经足够,不会再有第二个。”

“真的?”苏迪雅立刻昂起头,眼睛再度汇聚明亮的光芒。

岑戎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隔着薄薄的眼皮吻苏迪雅的眼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没有!

苏迪雅心花怒放,抱着岑戎的头,高兴的亲上去。

良久之后,两人克制分开,苏迪雅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岑戎,岑戎却转头研究马车的雕刻。

“沈婉君在岑威眼中,如同路边的树,崖上的花,能在他心中留下印象,只是因为有可能出现在他的战场上。”岑戎鬼使神差的道,“岑威用在太子身上的心思,不知道是沈婉君的多少倍,肯定不会主动求娶沈婉君。”

苏迪雅愣住,继而满脸费解,“可是......太子好像不可以嫁给弟弟?”

此话一出,岑戎比苏迪雅更茫然。

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心不在焉,拿来举例的人有多离谱。

他尴尬的咳嗽半晌,无力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苏迪雅明媚的眼睛中明明白白的写着疑问。

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苏迪雅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捂住嘴,做贼似的问,“太子是女扮男装?”

尴尬到极致,岑戎反而笑出声,又将苏迪雅揽入怀中,意味不明的道,“我倒是很希望如此。”

放眼天下,如今只有今上的亲生血脉才有资格招龙虎少将军为婿,不是吗?

沈思水......哼。

岑戎眼底闪过嘲讽,念及自家伯父目前还是沈思水的姐夫,终究还是忍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嘲讽。

想要凭区区一个当成侄女养的女儿,换取龙虎军的支持,简直是白日做梦!

岑威要是有那样的野心,肯让龙虎军冒险,怎么可能看沈思水的脸色?

苏迪雅好奇的问道,“伯父打算让弟弟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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