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合一(1/2)

陈玉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换上程诚找来的衣服,佯装下值的羽林卫,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混在陌生的面孔中走出宫门。

每走半步,他都要小心翼翼的以眼角余光留意着唐臻的位置,生怕眨眼的功夫,活生生的太子殿下会原地消失。

直到被程诚带进一座不起眼的小宅,身边只剩下程诚和唐臻,再也没有陌生的面孔,陈玉始终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还是觉得如太子殿下这般运筹帷幄,shā • rén于无形的手段和心性,不会亲自做粗活,此前的种种暗示只是气话而已。

殿下心情欠佳时的脾气,陈玉已经深有领会。

至于施承善......那只是个意外!

唐臻瞥了眼表情极为丰富的陈玉,不动声色的退开半步,朝程诚招手,轻声问道,“齐黎在哪?”

“齐黎离开陈国公府,先是快马奔向城门,应该是在京郊有庄子,打算去那处落脚。不知为何,已经到城门却又改了主意,回内城找了家客栈暂住。”程诚答道。

“嗯”唐臻脱下崭新的软甲,漫不经心的应声,追问道,“哪家客栈?齐黎身边有多少人,客栈里可有旁人?”

程诚稳重可靠,美中不足只有笨拙。

陈玉倒是机灵,可惜想法过于丰富。

上辈子用过太多仿佛机器般完美的下属,唐臻反而觉得程诚和陈玉也不错,虽然各有缺点,但是很......不错。

唐臻向来不会为难自己,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没有想不通的事?

只是有些事,即使想不通也无伤大雅,比如陈玉和程诚好在哪里。

有些事想不通却令唐臻如鲠在喉,比如昌泰帝为什么不肯和他离开京都,齐黎凭什么能得到昌泰帝的另眼相看。

程诚看似粗犷,办事却向来细致,鲜少有唐臻发问,他却答不出话的时候。

关乎唐臻格外在意的事,程诚更是从不失手。

齐黎怒气冲冲的从陈国公府离开,身边只跟着他的亲兵二十人,从北地带来京都的随行士兵依旧留在陈国公府中。

京都向来是以权势压人的地方,齐黎凭借陈国公义子的身份,轻而易举的在距离皇宫最近的客栈,找到‘刚好’空着的院落。

只是客栈虽大,但不可能因为齐黎,惊动所有的客人。

刚好空着的院落在客栈的东南角落,胜在可以通过后门出入,不会被其他院落的人打扰,只要齐黎不愿意,客栈中的任何人都没办法窥探他的作息。

美中不足,院子的大小,委实有些感人。一进的院落,只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

哪怕齐黎再怎么不讲究,他的二十名亲卫也睡不下。

最后只有五名亲卫跟齐黎住在同处,余下的十五人只能另寻别处。

“齐黎似乎有意安抚亲卫的情绪,命校尉带众亲卫去吃酒寻乐,如今身边只剩两个亲信。”

陈玉闻言,眼前阵阵发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太子,果然在太子的脸上捕捉到类似兴奋的情绪。

上次见到太子这般,正是破秋日,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与太子见面的最后一眼!

前往客栈的路上,陈玉做出最后的挣扎,低声劝道,“殿下何必亲自脏手

?这点小事让程诚去做即可。”

唐臻摇头却没答话。

陈玉见状,立刻换了种劝法,“殿下若是冲动行事,此前的种种布置,岂不是白费心血?”

唐臻终于肯正眼看陈玉,只是表情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道,“嗯?你看到我做什么布置?”

突如其来的回应令陈玉看到成功的希望,他不假思索的道,“殿下巧用妙计,令齐黎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众矢之的,难道不是想要看他自取灭亡?”

“不是”唐臻边摇头,边仔细打量陈玉,正色道,“你的想法不错,我会为你留意实践的机会。”

陈玉愣住。

唐臻又道,“我只是不希望齐黎暴毙的消息传入宫中,父皇会怀疑我。”

陈玉越来越迟疑的脚步彻底停住,满脑子都是不久之前,太子殿下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匪夷所思。

......他不想知道,如今在太子殿下心中他是什么形象。

半、点、都、不、想!

唐臻眼中闪过笑意,脚步轻快的丢下陈玉,仔细摩挲藏在广袖中的匕首。

孟长明虽然依旧与陈国公府保持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是看他与燕翎之间古怪的气氛就知道,这位天才眼中容不下蠢人。他或许会因为好奇,探究齐黎的死因,却不会因此顺便为不熟悉的蠢货报仇。

齐黎的种种行为早就踩在李晓朝的底线,等到齐黎的死讯传开,肯定会有不少目光放在李晓朝的身上。尤其是刚与齐黎爆发激烈的争吵,最有动机的燕翎。

即使燕翎暂时想不到怀疑李晓朝也没关系......唐臻会好心提醒他。

毕竟因为内讧残忍杀害齐黎的罪名,燕翎背不起,陈国公世子也会害怕。

齐黎可不是只靠自己的平民百姓,他是侯爵后代,族人皆是北地栋梁,陈国公的亲信之臣。

否则这次,齐黎也不会被陈国公委以重任。

三人轻而易举的潜入齐黎的住处。

其余亲卫在酒楼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齐黎自然也不会亏待守在他身边的人。

况且他正郁气难纾,想起燕翎高高在上,仿佛将他当成奴仆呵斥的嘴脸,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比留在身边的亲卫更贪得酒意能带来的迷醉。

程诚只是令人乔装成酒馆的伙计,借口东家因为他们买的酒多,特意送来两壶十年的女儿红,齐黎和两名亲卫就因为其中的méng • hàn • yào,睡得与死猪没有区别。

唐臻绕着逼仄的小院绕了整圈,示意程诚将两名亲卫绑住,丢进东厢房。然后拒绝陈玉的陪伴,独自走进正房。

靠窗的饭桌上是几乎没有动筷的佳肴,地上层层叠叠的落着或空或满的酒坛,齐黎姿态扭曲的趴在桌上,人事不省。

唐臻抓住齐黎的头发往后拽,拿出两枚药丸,强行塞入齐黎口中,然后两指按住对方的喉咙用了个巧劲,指腹透过皮肤的震动,清晰的感受到吞咽的动作。

两枚药丸。

一个能解méng • hàn • yào,让齐黎醒过来。

一个会使人浑身酸软,失去力气,开口犹如蚊蝇。

考虑到齐黎是武将,唐臻特意嘱咐程诚,专门制双倍剂量的药丸。

唐臻毫不犹豫的松手,任由齐黎后脑朝下的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半刻钟之后,程诚悄无声息的进门,朝着唐臻点头。

自从他来给太子殿下办差,叔父就给他拨了些人手,只听他的命令,军饷和年节的赏赐也单独走东宫的账本。

如今整条巷子都有乔装的羽林卫看守,哪怕齐黎的亲卫忽然赶来或其他人来找齐黎,程诚也有把握能提前带走太子殿下,不会暴露羽林卫的痕迹。

唐臻扬起嘴角,从袖袋中抽出已经被他把玩无数次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在齐黎的大腿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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