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晋·江·唯一正.版(1/2)

少年的唇温热柔软,还带着点香甜的栗子味。

卫南辞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都忘了回应,只呆呆屏住呼吸任由原悄结束了这个吻。

“我……我走了。”卫南辞起身,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原悄笑吟吟地看着他,便见他大步走到门口,路过门槛时被重重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头儿,您这是怎么了?”候在外头的殷时忙迎上去伸手要扶他。

“没事,有点醉了。”卫南辞朝他摆了摆手,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

“您这身上也没酒味啊,啥时候喝得酒?”殷时一脸不解。

“不该问的少问。”卫南辞看向他,“今晚不必跟着我,和陈年一起守着家里。”

“看家的事情有陈年就够了。”

“让你留下就留下,少废话。”

殷时不敢再犟嘴,只能老老实实留在了宅子里。

当晚,原悄等了一会儿,没见卫南辞回来,便先睡了。

如今已到了六月,为了通风凉爽,金锭子每日都会将原悄住处的窗子打开。

到了入夜后气温下降,他再把大部分窗户都关上,只留角落的一扇窗户开着通风。

不巧的是今夜变了天,忽然起了风,半夜吹得窗户吱吱作响。

原悄被那声响吵醒,伸手一摸旁边没人,便知道卫南辞还没回来。

他心中略有些不安,却没任由自己多想,起身走到窗边打算将窗户关上。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伸进来一只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原悄吓了一跳,开口就想喊人,却嗅到了熟悉的烈焰味。

“卫南辞?”他开口唤道。

窗外之人并未回应他,但原悄随即发觉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沾着血迹。

“你受伤了吗?”原悄问。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与此同时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像是脱力了一般,慢慢垂了下去。

原悄顾不上其他,忙快步出了房间,便见窗下躺着的人满身是血。

“卫南辞!”原悄吓得一颗心几乎停跳,一边快步上前,一边喊着人来帮忙。

然而整个宅子里就像是被人施了咒一般,竟是没有人回应他。

原悄抱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卫南辞,只觉周身尽是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啊!”原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床帏,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

“公子怎么了?”金锭子关好窗户凑过来,“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原悄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问道:“卫南辞还没回来?”

“没有。”金锭子道:“公子做噩梦了?”

原悄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丑时一刻了。”金锭子道。

原悄想到方才那个噩梦,心中很是不安。

“你去看看殷时在不在?”原悄道。

金锭子忙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将殷时带了回来。

“原司使有何吩咐?”殷时立在门口朝他问道。

“我有点不放心卫副统领,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原司使,我们头儿的命令是让我守着宅子,我若是走了那就是擅离职守啊。”

“那你派个人去看看呢?”原悄问。

“您是担心他的安全?”殷时问。

“都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

殷时挠了挠头,在去和不去之间挣扎了一会儿。情感上他是很想去的,但是理智上他明白,卫南辞既然安排他守在宅子里,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于是他朝原悄道:“原司使您不用担心,我们卫副统领那本事,寻常的危险困不住他。若是真遇到了他扛不住的事儿,我去了也帮不上忙。”

他本意是想安慰原悄,没想到这话落在对方耳中,着实是没什么安慰的效果。

原悄叹了口气,心道这人可真是乌鸦嘴,怪不得二哥那么讨厌巡防营的人。

“奇怪。”待原悄进屋后,殷时朝身旁的一个弟兄道:“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那人不解道。

殷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我刚想起来,咱们头儿一直和原司使住的一间屋子啊!”

“这不是早就有的事情吗?咱们来京城的路上,他们不就经常一起住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

殷时此前倒是知道来的路上卫南辞和原悄经常一起住,毕竟他早起撞到过几次对方从原悄屋里偷溜出来。但他这人在这方面素来缺根弦,卫南辞不主动说,他就是眼见了都不会想歪。

直到今日,卫南辞将他留在宅子里,他方才又见原悄那般担心,这才福至心灵,品出了点异样。

“我是不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了?”殷时道。

“呵呵。”那士兵笑了笑,心道随行的巡防营儿郎,也就你自己还蒙在鼓里。

他们还私下打赌,说想看看殷时什么时候能知道。

有人说估计得等回京,有人说得等原统领知道了此事打上门来,没想到他今日倒是敏锐,竟是觉察到了。

原悄回屋后,一直睡不着。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个噩梦。

“公子,要不我找小余大夫来给您施个针?”

“不用,你睡吧,不用管我。”

金锭子见他如此,哪里放心得下。

不过没等他去请,余敏行便主动来了。

“我见你屋里烛火没灭。”余敏行立在门口道。

“我家公子做了噩梦,正睡不着呢。”

余敏行闻言便进了屋,走到榻边坐下,抬手搭了搭原悄的脉。

“心神不宁,也难怪你做噩梦。”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我爹若是出去办差,我爹爹就会担心地睡不好觉。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就看到他在灯下看我爹给他写的信。”余敏行道。

“后来呢?”

“后来我爹就卸任了禁军统领一职。”余敏行道:“不过他不只是怕我爹爹担心,而是因为每次他不在府里时,也会惦记爹爹。再说了,给陛下办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急流勇退方是智者。”

“这话是裴将军说的?”

“我祖父说的。”

余敏行拉过原悄的手,在他手腕的穴位上轻轻揉捏了几下,“睡吧,你如今怀着孩子呢,思虑过重不好。卫师兄是我爹的徒弟,我想他能应付得来。”

原悄被他这么一安慰,心下稍安。

余敏行又帮他按摩了一会儿穴位,不多时原悄便又睡了过去。

“你留在这屋睡吧,陪着他,他睡得还能安稳一些。”余敏行道。

金锭子闻言忙应下了,待对方走后,便睡到了外间的矮榻上。

余敏行从原悄的住处出来,正欲回屋,便被匆忙而来的殷时叫住了。

“余大夫,麻烦您跟我去一趟济仁堂。”

“济仁堂出什么事了?”余敏行问道。

“不是济仁堂,是我们头儿,受了点伤。”

“卫师兄受伤了?”余敏行想到原悄先前的反应,心道他们之间难道真的有感应?

余敏行一边跟着殷时朝外走,一边问道:“受伤了怎么不带回来?”

“说是同去的人伤了不少,就一并送到了医馆。”

余敏行一惊,暗道此事竟如此棘手吗?

竟然连卫师兄都能被伤到!

“要不要知会原司使一声?”殷时又问他。

“先别告诉他,我去医馆看看再说。”余敏行道。

殷时闻言点了点头,吩咐了剩下的人好好守着宅子,自己则带着余敏行去了济仁堂。

济仁堂内灯火通明,外头守着不少官兵,里头云州的同知正和一个大夫说着什么。

“余大夫?”两人见殷时带着余敏行来了,忙将他带进了内院。

余敏行跟着人进了屋,便见卫南辞正躺在榻上,双目紧闭。

“没有外伤?”余敏行问道。

“是,没有任何外伤,只是昏迷不醒。”一旁的同知大人道:“随行的士兵伤了五个。”

“伤势如何?”余敏行问。

那同知叹了口气,“都没有气息了。”

“死了?”余敏行大惊。

他上前探了探卫南辞的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守着他,带我去看看另外几个人。”

“这边。”济仁堂的大夫引着他去了隔壁房间,便见里头摆着四个人,确切的说是四具尸体,“没有外伤,探不出死因,我听同知大人说,昨日的那些尸体似乎也是这样的?”

余敏行点了点头,朝殷时道:“去把原司使请来吧。”

“好。”殷时说罢便要离开,却又被叫住了。

“算了,我和你一起去。”余敏行道。

他说罢跟着殷时又回了一趟住处。

原悄也不知是睡得不踏实,还是有不好的预感,他们到了的时候,对方已经起来了。

这会儿天刚蒙蒙亮气温略有些冷,原悄里头穿了件浅杏色的薄衫,外头裹了件深色的袍子,看上去带着点令人担忧的脆弱感。

“怎么了?”他看到余敏行和殷时一起,便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衙门里有人受了伤,卫师兄说让你过去一起看看。”余敏行道。

原悄听说是卫南辞让自己去的,这才放心了些。

“卫南辞呢?”他问。

“审犯人呢。”

“抓到人了?”原悄问。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余敏行没再让他多问,带着他便上了马车。

陈年因为不大放心,也带了两个人跟在了后头。

众人到了医馆,余敏行便带着原悄去了内院。

原悄看着医馆里众人的神情,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直到他进屋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卫南辞。

那一刻,原悄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卫南辞真的受了伤……

他这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冷静一点三哥,我一个大夫照顾不了两个病人,知道吗?”余敏行在他耳边道。

原悄听到他这话,总算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卫南辞这个时候不省人事,他必须得振作起来。

他提步走到了卫南辞身边,抬手在对方手腕上一摸,觉察到对方的体温,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原悄问道:“他伤着哪儿了?”

“没有外伤。”

原悄一怔,骤然想到了昨日那些尸体,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三哥,你的猜测没错,这件事情确实太过不寻常。卫师兄如今出了事,我看衙门里那些人也是束手无策,咱们得一起想想法子。”余敏行道:“先把师兄治好。”

可昨日那些尸体余敏行解剖完都没搞明白死因,今日面对卫南辞便觉十分无力。

他也是实在没把握了,才会想到将原悄找过来。

余敏行知道AO之间存在着某种感应,所以想着原悄说不定能帮上忙。

“同去的人都在吗?”原悄问。

余敏行闻言出去询问了几句,得知有几人回来了。

他让人将这几人叫过来,询问了一番当时的情形。

原来当夜卫南辞带人将整个云州城的城防都转了一圈,并做了调整。

前头还都挺顺利的,没想到巡视到东城门时,忽然出了变故。

当时这几个随行之人离得远,并不知道现场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卫南辞和同行的几个士兵,忽然抱住了脑袋,随后便倒下了。

“抱住脑袋?”余敏行问道。

“就是好像头疼的样子,一眨眼人就都倒下了。”

“其他人呢?”原悄问。

“都……没了,只有卫副统领还活着。”

原悄一惊,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也就是说,差那么一点,卫南辞就和那些人一样……回不来了。

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任何的较量和打斗,就像是凭空中了邪一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就中了招。

“三哥。”余敏行一手按住他手背,安抚道:“师兄如今还活着,不要想没有发生的事情。”

原悄深吸了几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带我去看看尸体可以吗?”

“你确定吗?”余敏行问。

“吓人吗?”

“倒是不吓人,没有外伤。”

“我就看一眼,不摸。”

余敏行点了点头,带着他去看了尸体。

原悄一进门,便觉双腿有些发软,不得不扶住了余敏行才勉强站住。

“你若是不想看,就算……”

“什么味道?”原悄开口道:“你闻到了吗?”

“是草药吗?他们用草药熏过这屋子。”

“不是,这是……”原悄闭上眼睛嗅了嗅,“硝石的味道。”

“这里怎么会有硝石的味道?”余敏行仔细嗅了嗅,“没有啊!”

原悄后退了两步,开口道:“我可能知道了……”

他快步返回了卫南辞所在的屋子,凑到对方身边努力嗅了嗅,也嗅到了一股硝石味。

那味道其实并不算淡,只是被卫南辞信息素的味道掩盖了,那硝石味……是另一个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Alpha!

“小余,你让他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原悄道。

余敏行点了点头,让旁人都退了出去,又知会了殷时守在门口。

“这里有别的Alpha,伤人的肯定是他。”原悄道。

“你如何断定的?”余敏行问道。

“卫南辞和那几个人身上都沾着硝石味的信息素,只是这人的信息素被卫南辞的掩盖住了,所以方才我没留意到。但是方才去那间屋子里的时候,那味道就很明显了。”

“伤人的是另一个Alpha?”余敏行问。

“你昨日解剖那些尸体时,是不是没有打开脑袋?”

“是,只解刨了身体。”

“那就没错了。”原悄道:“我不知道余先生有没有告诉过你,强大的Alpha,可以用精神力伤人于无形。”

“呃……他说不同书里,设定不一样。”

原悄:……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每个Alpha都有精神力,他们的精神力有高有低。较低的精神力,只能对一部分人产生精神干扰。精神力越高,这种干扰就会越强,到了一定的强度,干扰就会变成破坏。”

原悄记得军事学院在役的军官中,有个S级的Alpha,据说他的精神力不仅可以顷刻间shā • rén于无形,甚至能干扰和破坏附近的机甲装备,让其陷入瘫痪或进行自毁。

当然,帝国对于Alpha的精神力有着严格的限制,非战场环境滥用精神力伤人,是要坐牢的。所以原悄从未正面感受过Alpha精神力的攻击,他只在课堂和新闻中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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