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携酒上青天39(1/2)

内阁就是帮昌盛帝解决问题的,既然昌盛帝觉得这件事这般为难,与许怀谦接触最多,最了解许怀谦的韶雪风发言了:“陛下,既然这官非封不可,又不好直接封给许怀谦,不如从他的家人入手?”

许怀谦在盛北让陈烈酒插手政务上的事,还给他一个虚职的县丞官位,昌盛帝和内阁都清楚,之所以没有出手反对就是因为许怀谦做得并不是很过分。

只是一个虚虚的官职,不上官碟,连正经的官都不是。

再一个,盛北现在也确实缺人才,从陈烈酒能够大胆为朝廷筹措钱粮的事来看,他的能力并不差,有他给许怀谦打下手,许怀谦也能够轻松一点。

何况,陈烈酒为了当上这个虚职的县丞,还捐了三十座砖瓦窑。

他们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会儿,昌盛帝为难给许怀谦升职的事,韶雪风一下就想起了陈烈酒来。

经历过给穆将离安排职位一事,韶雪风对女子、哥儿为官并不抵触。

可能是因为他接触的这两个女子、哥儿,性格大大方方,做事光明磊落,能力也是各自领域的一等一,并不在男子之下。

所以他这会儿提及,心里并不是很抵触,既然许怀谦有心想让他家夫郎入朝为官,以韶雪风对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了解,他会见缝插针地各种把他家夫郎往官场里安排。

既然早晚都会让陈烈酒当官,不如就趁此机会给他一个官职?

全了许怀谦的心意,也顺便替昌盛帝解决了一处难事。

“不可。”韶雪风是把自己给说服了,但其他却还没有他这种心胸和胸襟,一听真要给陈烈酒封官,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都已经给了他一个虚职的县丞了,这要是再给他把官职上了,这天下岂不是就乱套了。”

韶雪风不解:“如何会乱套?”

“这哥儿都能入朝为官了,”都察院左都御史蔺华容第一个反对,“那是不是意味着哥儿也能去学堂读书了?”

缙朝当然也有读书的女子、哥儿,可这些读书的女子、哥儿都是家中自己请的西席,并不会影响到正常的学堂。

陈烈酒这要是入朝为官,要是底下百姓闹将起来,吵着要把自家的女子、哥儿一块送入学堂读书怎么办?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这要是把男子、女子、哥儿放在一个学堂里还不乱套?

“何况民间百姓真能接受女子、哥儿读书么?”路经赋也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们缙朝不如前朝苛责,女子、哥儿十三岁就可嫁人,延至十六岁才谈婚论嫁,可在十六岁之前,大多数的女子、哥儿都已定婚。”

“十六岁,很有可能连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完,这个时候,他们是继续读书还是回去嫁人?”

“何况民间能够供得起女子、哥儿读书的又有多少?”路经赋摇头,“能够供得起女子、哥儿读书的人家,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家的孩子进不进学堂读书,而陈烈酒为官的消息一出,那些心里不平衡的女子、哥儿肯定要跟家里闹将,这一闹将,民间肯定反对。”

“所以就算我们同意了,民间的百姓也不会同意的。”

韶雪风听他说了这么多,皱了皱眉:“只是一个八品的县丞而已,都不入流,你们想得也太远了。”

“且不说,陈烈酒不是通过正轨科举出身,就说,他做得那些事迹,天底下又有几个女子、哥儿能够做到。”

“我们完全可以以陈烈酒为标杆,只有做到他这个程度,才可以入朝为官不就行了。”

“也不妥,”理藩院尚书慕容湖也不赞同,“天底下能够做到陈烈酒这种的女子、哥儿确实不是多,可是不多,并不代表没有,有的是,商人看到机会,把自家的女子、哥儿送上官途,以此来给自己谋福祉。”

“还有这一条政令一发出去,”他看向韶雪风,“岂不是在明着鼓励天下的女子、哥儿经商,女子还好说,哥儿有潮热期,他们要是在行商的时候,突发了潮热,引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事该怎么解决?”

前朝皇帝为何痛恨哥儿,就是因为他有个哥儿妃子,在他外出的打仗的时候,因为潮热和别的男子私通了,因为有了孩子,他们想反过来把前朝皇帝给谋害了。

幸好,前朝皇帝早有所警觉,提前察觉了这一切。

从此以后,他就恨毒了哥儿这种生物,认为他们生下来就是淫/荡的产物,是不容于这世间的,因此把哥儿的地位贬低到了骨子里。

甚至还让人到处散播哥儿是不祥的征兆,让民间百姓也跟着一块痛恨哥儿。

哥儿潮热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们就永远没有办法行走于世间,除非他们天天把丈夫挂在腰上。

“若是不能把这职升在陈烈酒身上,这问题不就转回来了么?”韶雪风皱眉,“还是要给许怀谦升官职。”

绕来绕去都逃不开这个问题。

“谁说许怀谦就陈烈酒这一个家人了,”对此慕容湖早有了对策,“那陈烈酒不是还有个弟弟么?”

“我们把这职升在他弟弟身上如何?”

夫郎弟弟也是弟弟嘛,何况许怀谦还是个入赘的,慕容湖觉得合情合理。

正好,许怀谦回来上朝的时候,跟他聊了一下理藩院的事,如何他没有记错的话,陈烈酒的这个弟弟,这两年经常跑西域,许怀谦那天在朝廷上跟他那一番对话,是为了他这个弟弟吧。

正好,他这个弟弟最近要大婚了,陛下开恩给他一个官位,也算是祝贺他大婚。

而且,许怀谦坑了他一脚。要他们理藩院把通往各国的驿站都开设起来,还要设下沿途保护商人的队伍。

这么大个需要银子来周转的设施,他看许怀谦就挺会赚钱,把他弟弟拉到他们理藩院,到时候,他还可以坑回去。

慕容湖的小心思打得一套又一套,可也同样遭到了反对。

“不成,”韶雪风摇头,“那陈金虎我知道,是个走镖的商人,且不说他腿脚不健全,不能入朝为官,就说,他为朝廷做过什么?”

“就因为他的两位哥哥政绩卓越,就要赐官于他,照你这样来,我的政绩也不错,是不是也可以直接让陛下把官位赐于我儿子?”

“世间没有这般的道理。”

韶雪风还是主张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就算此事落不到陈烈酒身上,那也不应该落到陈金虎身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慕容湖瞪了瞪眼,“那究竟该怎么办嘛!”

“封爵可不可以?”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一旁的路经赋突然出了声,“既然陛下不想让许怀升迁太快,这赏赐又不能不能不给,不如就低低地封个爵位吧。”

按理说,这个爵位只有开国功臣和护驾有功的人可以获封,一般受封的都是武将,许怀谦是文官,又只是政绩卓然,就该在官位上有所上升才是,封爵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谁说了,政绩卓然的人就不能受封爵位了?

路经赋这一说,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对啊。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可以受封爵位呢,爵位不比官职,官职是有实权的,爵位只享爵俸,而不参与政务。

当然也有既有爵位又有实权的官员,可这类官员凤毛麟角,但比起一下让许怀谦连升四级来说,低低给许怀谦一个爵位,这不就完美的解决了昌盛帝既想给许怀谦赏赐又不让他升得那么快的心理吗?

“陛下,你看给许怀谦封个县男如何?”有了主意蔺华容给昌盛帝上奏道。

“县男么?”昌盛帝沉吟着这个称呼,朝几位阁臣颔首,“朕知道了。”

内阁的事,许怀谦并不清楚,他这会儿正和陈烈酒站在家门口,帮着陈金虎招待上来来参加婚礼的客人。

“有请、有请。”这其中最积极的就属段祐言他们了,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的到来,许怀谦和陈烈酒两人忙上前迎接。

段祐言抱着盛闻灿上下打量了眼许怀谦:“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许怀谦回京那日,段祐言正在翰林院上课,没有提前收到他回来的消息,后来听到下人说,许怀谦没事,他也就没有过来打扰他们一家人团聚了。

“要有事早给你们发消息了,”许怀谦知道他们还担心他在回京途中遭遇截杀一事,摆摆手让他们安心,“今儿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丧气话,快进去入席吧。”

“好。”段祐言应了一声,粗一个想到什么,将手中的孩子凑近许怀谦,“灿灿,叫许叔叔。”

“叔叔。”一岁半的盛闻灿说话很是麻溜了,他自见到许怀谦起,乌黑眼珠子就一直落在许怀谦的脸上,这会儿他爹一让他叫叔叔,他立马麻溜的就叫了。

“他都会说话了!”这个自生下来,许怀谦就很喜欢的金灿灿,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没想到他居然都会说话了,许怀谦不可谓不惊喜。

“会说话算什么,”段祐言闻言笑得开怀,“他都会走路了。”

“真的呀。”许怀谦朝他伸手,“我抱抱。”

段祐言想也没想把孩子递给了许怀谦,许怀谦抱在怀里,手一沉,朝段祐言笑道:“养得真壮实,我都抱不动了。”

“是你身体太弱了,”段祐言笑得更开心了,“我抱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是你抱习惯了。”许怀谦接过孩子,见孩子窝在他怀里不哭也不闹,还冲他咧嘴笑,一笑就露出嘴里的小米牙来,白白胖胖又可可爱爱,心里软了一下,“我们灿灿真乖。”

盛云锦看到在许怀谦怀里的不哭不闹的孩子,也惊讶了一下:“也是奇了,这孩子平日里谁抱都哭,尤其是不认识的人,哭得可响亮了,唯独你抱他,他这么乖。”

“可能还认得我,”许怀谦可没有忘记,他小时候,他老逗他玩,说着抱着金灿灿颠了几下,“是不是啊,灿灿?”

“哈哈哈哈哈。”金灿灿也不说话,就是冲着许怀谦使劲笑。

许怀谦来劲了,冲着孩子的两位父亲笑道:“看吧,我就说他还认识我。”

“这么喜欢孩子,赶紧跟你家夫郎生一个,”同样坐着马车抵达的孟方荀看到在家门口逗弄盛闻灿的许怀谦,从马车里小心翼翼地将自家夫人掺扶了出来,看着许怀谦笑,“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要一个了。”

许怀谦不想要孩子的事,大家都清楚,他还没长大,或者说心理没有长大,不想要就不想要吧。

这里出去了一趟,他看许怀谦也成熟了不少,加之他和陈烈酒也不年轻了,孟方荀觉得他们可以要孩子了。

“我们在努力了。”自跟陈烈酒说开以后,许怀谦也不再排斥孩子,跟陈烈酒现在正辛苦耕耘着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身体太差的缘故,还是哥儿不在潮热不好受孕的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说完,他看着被孟方荀掺扶的宋微澜,诧异了一下:“你们有了!”

“都成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准爸爸孟方荀嘴都笑得耳根子后面去了,“生了请你喝满月酒。”

“好好好。”许怀谦还忙着要招待客人,玩了会儿金灿灿,就把他还给了段祐言,继续跟陈烈酒招待起客人来。

只是在见过有了孩子的盛云锦和宋微澜后,陈烈酒的心情不免有点低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可能缘分还没有到,”许怀谦一看陈烈酒这样,搂着他安抚道,“我再努力努力,孩子我们会有的。”

“嗯,我知道。”陈烈酒颔首,他也没多失落,就是一下看到大家都有孩子了,难免会有点郁闷。

“别焦虑了,”许怀谦安慰陈烈酒,“你焦虑的时候,你就想想裴望舒,他就比我小一岁,他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捞着,到你这个年纪他能不能成婚都难说,这样是不是心里好受些了?”

“哪有你这样讲朋友的,”陈烈酒被许怀谦逗笑,“待会儿他听到该不高兴了。”

“没事儿,他不会介意的。”陈烈酒是看他们郁闷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比不了有孩子的,总可以跟没孩子还没结婚的比比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许怀谦刚提到裴望舒,裴望舒就躲躲藏藏地抵达了。

许怀谦眼睛亮,一下就把他给揪了出来,看他这躲躲藏藏畏畏缩缩地问他:“去别人家偷东西了,这样走路。”

“不是,”裴望舒看到抓住他的人是许怀谦松了一口气,看了眼许怀谦身旁除了陈烈酒没有旁人了,更松了一口气,“我家有钱,我至于去偷别人的东西么,我在躲一直跟着你的女护卫!”

许怀谦挑眉:“截杀的那件事,你还在记仇啊?”

说起来这事还得许怀谦给裴望舒赔礼道歉才是,穆将离利用裴望舒给他当替罪羔羊,要是裴望舒还心里不舒服的话,只有他给他再三道歉了。

“不是,那事我早忘了。”在裴望舒心里这事早翻篇了,穆将离拿他当了替罪羔羊,可也替他挡了一刀,那天晚上给她上药的时候,看到她后背那条很深的伤疤,他觉得一报还一报,抵清了。

但是——

“总之,我现在不太想看到她。”裴望舒说这话的时候,脸都是通红的,因为一看到他,裴望舒就会想到她脱完衣服,那后背都掩盖不住的风景,虽然只有一瞥,具体的也没有看清,但是还是好尴尬啊!

而且看了女子的身体,就算只有一幕也要对她负责的吧?

但穆将离自己都不拿自己当女人看,他怎么对她负责?

况且他也觉得穆将离应该是不需要他负责的,因为他敷完药后,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把衣服给穿好,道了声谢,裹铺盖卷里继续睡去了。

从头到尾,忘不了的人只有他,只有他老是去回忆她脱衣服那一幕。

像个卑鄙小人。

因此裴望舒只得躲着点她走,只有彻底忘记这个人,他才不会想起那一幕。

“她惹你不高兴了?”许怀谦抬眸看着裴望舒,想了想,好像自那天后,回程的路上,裴望舒就一直躲着穆将离,有穆将离在的地方,他绝不靠近。

裴望舒虽然有时候是挺不着调的,但是科举路上,已经改掉了很多主动招惹别人的毛病,许怀谦觉得他不可能主动去惹穆将离,只有穆将离惹他。

“没有。”裴望舒摇摇头,“你别瞎猜了,我跟她无冤无仇,就是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到她,你懂吧?”

许怀谦摇头,他不懂,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想看到一个人。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裴望舒见他说了这么多,许怀谦还一脸懵懂的样子,不打算给他说了,拉着他问道,“我现在进去了,她不会在正厅出现吧?”

“她一般都不会离我超过三十米,就算再正厅,这会儿也该在廊庭里窝着,只要你不刻意去廊庭,你和她碰不上面。”

“那我就放心了。”裴望舒舒了一口气,朝许怀谦笑,“我这就进去了,你们慢慢招待。”

迎完裴望舒进门,许怀谦朝陈烈酒耸了耸肩,两人又招待起起其他客人来。

挚友都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朝廷不清不热的官员了。

“许大人。”

“许舍人。”

“请进请进,”来者皆是客,不管他们身份高低,许怀谦和陈烈酒都将他们笑着迎进了门。

就连隔壁院子的庞主事一家,曾经对陈烈酒动过心思的庞冠宇,许怀谦和陈烈酒都笑着迎接他们进门了。

再次见到许怀谦的庞冠宇心里别提多酸爽了。

他以为许怀谦至多就是个探花,没想到人家居然考上了状元,他以为许怀谦在翰林院肯定会被人排挤,没想到人家在翰林院混得风生水起,他以为许怀谦去了盛北肯定哭兮兮,没想到人家却立了大功回来。

现如今人家官秩五品,半步阁臣,他还是个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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