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2)

周凡渡的话音刚落,他们两个便已经来到了卫生间门口。

深夜的医院静悄悄,静到令人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惊扰了什么一样。深夜的医院卫生间更是安静到死寂,其中一台水龙头还在缓慢地滴水,滴答、滴答……清脆又孤独的坠落声更是被安静的空气放大了好几倍,站在走廊上都能听得到。

每一滴水,都仿若滴在了沈念星的心头,又冰冷又刺激,吓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死死地攥着周凡渡的衣角不撒手。

她实在是憋的很,但也是真的不敢自己进厕所,可怜巴巴地看着周凡渡,颤声开口:“你、你你不能,陪我进去么?”

周凡渡都被她问懵了:“女厕所,我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进?”

沈念星已经怕到没有道德底线了:“半夜的女厕所又没人,你陪我进去怎么了?那些负责打扫路边公厕的老大爷还能进女厕所呢。实在不行我去男厕所,你陪我进男厕所总行了吧?”

周凡渡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不行!”

沈念星:“我去男厕所也不行么?”

周凡渡:“万一中间来人了呢?”

沈念星:“男厕所没有隔间?”

周凡渡:“那也不行!”

沈念星挫败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事到临头,她也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了,索性坦白了:“我真的很害怕,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卫生间里面的鬼故事,什么深夜下水道鬼婴啼哭,什么枉死女鬼躲在厕所里找替死鬼,什么太平间尸体复活钻进女厕所……我越想越害怕。”

周凡渡又无奈又想笑:“你就不能不想了么?”

沈念星也快被自己气哭了:“我控制不住我的脑子。”

“……”

周凡渡无计可施,只好另寻他路:“要不这样,我陪你回家一趟吧。”

沈念星咬住了下唇,抬眸瞧着周凡渡,特别不好意思:“我有点、憋不住了。”

周凡渡只好再想别的办法,思索片刻,道:“我站在门口给你唱歌行么?”

沈念星想了想,感觉这个办法自己还能接受:“那你准备唱什么歌?黄河大合唱?就这个吧,特别有正气。”

周凡渡无奈提醒:“医院里面还有其他病人呢。”

哦,也是,黄河大合唱会打扰其他人休息……沈念星抿唇思考着,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歌了。就在这时,周凡渡说了句:“《小星星》行么?”

沈念星:“一闪一闪亮晶晶那个?”

周凡渡点头:“嗯。”

沈念星:“好。”又说,“那你现在开始唱吧。”

周凡渡张了张嘴,然而,却没发出声音,因为,她的目光实在是太专注太殷切了,像是两道火焰似的落进了他的眼里,烫的他紧张赧然,发不出声。

他从来没有单独在她面前唱过歌。

“你先、进去吧。”周凡渡勉励克制着心头的慌乱,镇定自若地说,“进去我再唱。”

沈念星现在满心都是害怕,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凡渡闪躲的目光和微微发红的脸颊:“不行呀,我不敢,太安静了!你必须先唱我才敢进!”

周凡渡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唱,幸好喉间的痛痒感突如其来,令他不禁咳嗽了两声,救了他的命——轻咳的同时,他顺势把自己的脑袋别到了一边去——自然而然地回避了沈念星的目光之后,他才鼓足勇气开口:“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的嗓音低沉、柔缓,很是能够安抚人心。又因为生病了,所以他的歌声中还夹杂着几分沉闷的鼻音,带着病弱感,越发的温柔舒缓。

沈念星的紧张情绪逐渐被缓解了,紧绷的神经和肌肉也逐渐放轻松。听了半首歌之后,她终于松开了周凡渡的衣角。但是在走进卫生间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他一句:“我没出来你不许停。”

周凡渡点头之后,她才斗着胆子走进了卫生间。

进入女厕所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洗手池,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大大的方镜子,光影明亮、清晰、闪动,却又骇人,尤其是深夜。沈念星压根不敢抬头看镜子,缩着脖子走进了厕所里。

里面有三个隔间,全是白色的壁板。三个隔间的门都没有关严,开着一道小缝。沈念星挨个把门打开了,挨个查看,确认没有异样之后,长舒一口气,然后迅速钻进了最里侧的那个隔间,关上了门。

上厕所的过程中,她莫名其妙地回想到了刚才给周凡渡讲鬼故事的过程中他提出的质疑:这还不是重点?总不能是空气中突然多出来了一只手帮他扶着吧?

细思恐极啊。

啧,这辆灵异快车,还挺有冲击力。

沈念星又开始害怕了,迅速上完了厕所,急慌慌地冲出了隔间。

周凡渡的歌声从未停止过,唱完一遍之后,又迅速开启第二遍,绝不让让自己的歌声中断。沈念星越临近门口,歌声就越清晰,她的心里也就越踏实。到了洗手台前,她甚至还停下脚步洗了个手,顺便把胳膊上的水痕和泥印子给洗掉了。

直到沈念星走出卫生间的大门,周凡渡才停止了歌声。

沈念星现在是一身轻松,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担,心情还有点好,但也不是完全地放下了心中的恐惧——谁能保证门外站着的这个周凡渡不是迷惑人心的厉鬼变的?

沈念星屏息凝神,一脸谨慎地盯着周凡渡:“怎么证明你是真的周凡渡?”

周凡渡就知道她从厕所出来之后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吧,我该怎么证明自己?”

沈念星蹙眉,想了想,说:“说一件除了咱们俩之外谁都不知道的事儿。”

周凡渡思索片刻,开口:“高三下学期,许愿抱了我一下,然后你就开始疯狂吃醋,对我……”

不等他讲完,沈念星就炸了,彻底的炸了:“胡说八道!”她的脸都红了,红成了猴屁股,还特别的羞恼,恼怒到了五官狰狞、面目全非,转身就走,甚至已经忘却了膝盖处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得特别快,边走边骂,“你想的美,老娘才不会吃你和许愿的醋呢,老娘根本看不上你们两个!呸!王八蛋!周凡渡你就是个王八蛋!”

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人,绝对是周凡渡,绝对不是鬼变得,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他更讨厌了!

周凡渡本来只是想逗着她玩玩,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心头一慌,立即上前追沈念星:“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沈念星压根就不理周凡渡,甚至都没往输液室的方向拐,直接朝着医院大门走了过去,显而易见是要把他自己扔在医院里面了。

周凡渡快走了两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急慌慌地问:“你不管我了?”

沈念星朝旁边迈了一步,想要绕开他,却又被周凡渡挡住了去路。她气急败坏:“你干嘛呀?”

周凡渡抿了抿唇,苍白病弱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可怜:“你不能把我自己扔在医院吧?”

沈念星没好气地瞪着他:“我为什么不能?我跟你很熟么?”

周凡渡蹙起了眉头,难受地咳嗽了几声,再次开口时,嗓音中透着明显的虚弱和沙哑:“我的头又开始晕了,脸颊特别烫,感觉像是还要发烧,你走了之后我又烧起来了怎么办?没人管我了,我自己发着高烧,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口,说不定等第二天早上人们发现我的时候,我都凉透了。”说完,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得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眼眶都咳红了。

沈念星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tā • mā • de!

她怀疑他是装的,但看起来又特别像是真的。

一步也迈不动了。

根本不能走。

这个混球!

沈念星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冲着周凡渡说了句:“凉透了也是你活该!”话虽这么说着,但她还是调转了前进的方向,转身朝着输液室走了回去。

周凡渡在她身后笑了一下,虚弱神色一扫而空,但很快就恢复了病怏怏的神色,高举着输液袋跟了过去。

回到输液室后,沈念星就抱着胳膊坐回了床边的凳子上,脸色特别的不好看,又沉又闷,像是谁欠了她五百块钱似的。然而她的耳根却一直发红,暗自和周凡渡较劲儿:王八蛋,我才不会为了你吃醋呢,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周凡渡走到了病床边,却没有立即上床,而是对沈念星说了句:“你躺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沈念星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最好是真的头晕,不然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

周凡渡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戏,行动艰难地抬起了手臂,无力地把手中的输液袋挂在了床边的铁杆上。躺回了病床上之后,又虚弱地咳了两声。

沈念星抱着胳膊盯着他,冷笑:“除了咳嗽就没有其他明显的症状了是吧?”

周凡渡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嗓子疼,还特别痒,像是里面长了一根羽毛。”

沈念星:“……”这是什么形容?

周凡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弱弱地说:“生病真的好难受,浑身无力,内心还特别脆弱。”

男人三分病,演到要你命。

沈念星忍无可忍:“行了,你适可而止吧!”

周凡渡:“那你还走么?”说完,又咳了两声,但这回绝对不是演的,是喉咙里面真的难受。

沈念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走了,我就坐在这里,静静地欣赏你的行为艺术表演。”又阴阳怪气地喊了声,“周影帝。”

一听她说“不走了”,周凡渡终于舒了口气,但也能感受到她还在生气,想了想,说:“这么躺着也挺无聊的,咱俩玩个游戏吧?”

沈念星没好气:“又不难受了?不脆弱了?都有精力玩游戏了?”

周凡渡:“你就说你想不想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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