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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逢以来,两人默契地对过去的事情只字不提,这是第一次,有人提起了从前——也不是没抱过。

姜霓抿着红软的唇,一双眸子清凌凌的亮,盛了淡白月光。秦砚看着她,两人的视线相接,无声里有惊涛骇浪一掠而过,斑驳了月色。

“背就背。”

姜霓压下梗在心头的燥郁,不过一瞬,她又回到了许多人熟悉的那个姜霓。

个性张扬,作,好像没有她不敢的,也没有她真正在意的。

“水壶你拿。”姜霓走到秦砚身后,看着男人修阔的后背,“你再低一点,我上不去。”

言语间竟还带了点理所当然。

秦砚低眼,轻笑了声,薄薄的音色,沉在荒凉的山间月色。

他又低下去一点,甫一弓背,身后贴上柔软,整个人微僵了下。

姜霓不察,一点不客气地伏在秦砚背上,攀上他的肩膀,见他似有一瞬的僵硬,“你行不行啊,可别把我摔……”

膝弯倏地被勾住,秦砚起身,将她扣住的同时还轻轻往上掂了下,身体忽然近乎笔直的悬空,姜霓惊慌一霎,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了秦砚的脖颈。

隔着薄薄的衣料,温热清晰传递,烙在皮肤上。姜霓似乎能感觉到男人颈侧蓬勃的脉搏,一下一下,极有力。

秦砚又微微弓背,扣紧她的腿弯,“抱好了。”

低欲的三个字,像是被他故意咬在唇齿间,沾染了旖旎。

姜霓耳根倏而发烫,微微偏头,咽了咽嗓子。

深夜荒山,明月高悬。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地上,交叠在一处,于荒野里勾缠出暧昧。

姜霓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影子,有些晃神。

那年在贡拉雪山,秦砚背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落。她也是这样伏在他身上,娇矜地指挥着他一会儿往这儿,一会儿往那儿。

彼时他还不是她男人,耐心告罄的一瞬,秦砚扣着她的腿,“你到底想去哪儿?”

她凑近他的脖颈,笑得眉眼弯弯,故意将热乎乎的气息落在男人颈侧,“我想去哪儿你不知道?”

她过分的娇矜,弯成月亮的眼睛里盛了神山最明媚的雪色,长睫轻颤。

“我想去你心里呀。”

腿弯倏地被轻捏了下,回忆戛然而止。

“你干嘛!”

姜霓不自在极了,被秦砚捏了的腿弯似乎血液阻滞,继而周身都变得僵硬。

除了拍戏,她这几年还从来没和异性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更遑论被人捏腿。

秦砚解释:“叫你没反应,电筒拿好,看不清路了。”

姜霓这才发现,她手不知什么时候垂了下去,光圈几乎落在了秦砚脚下,确实不太看得清前面的路。

“抱歉……”

姜霓咬唇,重新将电筒举高。

秦砚没应,似乎并不待见她这些过分的客套。

周遭又陷入沉寂,只偶尔听到灰林鸮的叫声,如妇人的哭泣声。

姜霓很触这个声音,不自觉地收紧手臂,视线也跟着左右飘忽。

秦砚只觉压在背上的柔软更甚,喉结轻动,他开口,沉涩的嗓音:“怕?”

这次姜霓没逞能,小声坦白道:“有点儿。”

秦砚轻笑,“不是胆子挺大?”

姜霓:“……”

秦砚没再笑她,只微微收紧了扣在姜霓腿弯的手指,将她整个人更稳地固在身后。

灰林鸮的啼泣声渐渐远掠,月色投映于荒山,愈显幽凉阒寂。姜霓安静地伏在秦砚背上,耳畔是军靴踩在杂草上压出的声音。

一步一步,稳而有力,给人莫名的安定感。

姜霓发现,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这个男人似乎总有这样一种魔力,让她觉得踏实,似乎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有了安全感。

甚至她当初的那些娇纵,也是源于这份踏实和安全感,知道不管她怎么闹腾,秦砚——都不会不管她。

蓦地,秦砚开口:“在想什么?”

姜霓怔了下。

“在想明天的剧本围读。”

她是不可能告诉他,她在想他们从前的事。

前任见面不可怕,谁还惦记谁尴尬。

虽然,她也没惦记。

秦砚没接话,大约是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两人就这么一路安静地走着,月光缠黏树影,不多时,影视基地已经映入视线。

似乎比他们来得时候快了许多。

姜霓垂在秦砚身前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胸口,左上口袋里硬硬的一块,姜霓下意识用指腹描摹,一个硬边儿——

秦砚步子微顿。

“怎么了?”姜霓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往影视基地的方向望过去。她指尖仍虚虚落在他的胸口,半点没觉得不妥。

秦砚的余光里,却是姜霓不怎么安分的手。

凝如脂玉的皮肤,手指细白,嫩若笋尖。秦砚眸光微暗,有荒唐画面浮于眼前,嫩笋游弋,轻点即燎原,白皙与红紫,裹挟纠缠,死生不过一梦。

的确荒唐。

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唯一的荒唐。

姜霓尤不知,指尖轻轻点着。

“姜霓。”

“嗯?”

“安分点。”

“?”

姜霓缓缓眨了下眼,视线从远处收回,不期然落在秦砚的耳朵上。

红了。

秦砚耳廓透着一层薄红。

姜霓纤长的眼睫又眨了眨,怎么……耳朵就红了呢?

她偏头,去看秦砚的侧脸,眼底带了探究。

秦砚侧眸,姜霓又飞快地挪开视线,乌亮的眸子转了转,落在秦砚胸口的手微微收紧,捏住口袋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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