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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柳娘兀自扶额,天爷哟,虞窈月这位姑奶奶这是要明着与宣王挑破关系咯。

难怪说这人情债最是难还,柳娘拈着帕子往设局的赌房去了。

那冤家连说书先生该讲什么样的话本都拿出来了,这个忙柳娘自然是要帮的。

“却说那瑶娘嫁为顾家妇,上孝公婆,中和妯娌,谨遵闺训,顺从夫君,却是三年苦等,守贞如一,预知原因为何,且听这负心汉如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家中如花美眷在怀,心上娇娘却是另有其人……”

这回讲完,那说书先生断在最为精彩之处,散台就坐的看官听入了迷,且又吃醉了酒,竟高声叹气,“依我之见,这胜业坊里可不就是有位如出一辙的瑶娘。”

东城胜业坊可是诸位王爷宅邸,听此人胸有成竹,有好事者竞相发问,“不知郎君说的是哪位?”

“还能有谁,当然是三年前抗旨不从的那位咯。”那人笑嘻嘻地与之搭腔,却是引人遐想。

众人心中了然,这一细想,到还当真是一一对应上了。

那虞氏嫁给宣王已有三年,膝下却并无一儿半女,想必是不得宠急了。

可即便如此,倒也不曾听闻宣王府后宅里新进了什么妃妾,先前众人只当是王爷洁身自好,不学那高粱子弟贪声逐色的纨绔作派。

如今细想却觉得此事透着股蹊跷,王爷贵为凤子龙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除非此事另有隐情,就连向来喜爱含饴弄孙的太后娘娘,也能对其成婚三年却无所出一事置之不理。

每当谈及这些权贵子弟后宅间的风流韵事,食客们先前喧嚣嬉闹的声音也会小上许多,皆是竖起耳朵愿闻其详。

先前那位醉酒郎君更是受众人撺掇,向掌柜的提议,可否重开半年前的那桩旧局。

说的是半年前,关于宣王府的两位主子是否会和离一事,有好事者开了赌局。

起先众人对此事津津乐道,总能在赌局前持不同意见的男男女女为此争论不休,甚至跟着撩零纷纷xià • zhù。

眼见着这场赌局就成了,后面也不知怎的就销声匿迹,不了了之了。

先前押过银钱的食客总算是记起来此事,拍桌惊呼,“不光得开,还得延续当时残局,可不能弄虚作假。”

有人带头搅局,这场赌局便一如虞窈月所料,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酒足饭饱后,户部的几位官员围簇着宣王出了雅间,下了楼梯看见有人当众xià • zhù,正是心痒难耐也想着过去凑个数时,冷不丁听到一句,“这局你听我的,押那虞氏不日就会被休弃出门准没错。”

“那可不尽然,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堂堂宣王爷,最是端正清肃不过,怎会如此不留情面。”

竟是牵扯到王爷的家事了,户部几位官员恨不得没听见,原本还当是无稽之谈,可观之那人胸有成竹,不像说的假话。

诚然若是真的,这样秘而不宣的消息又是如何叫人知晓的。

户部郎中崔行远瞥见王爷脸色不好,搽了搽额上的虚汗,向诸位同僚递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争先恐后寻着蹩脚的理由提前开溜。

顾凛知道他们本就不自在,如今撞见这样的事情更是一刻也不好多待,故而挥了挥手允了。

半盏茶后,先前刻意挑事的几位食客都出现在宝珍楼的雅间里,若不是上头早有吩咐,光是宣王这样低沉迫人的气势,早就叫他们吓得跪地求饶了。

接过伏羲堂的号牌后,顾凛便知要想深究背后之人,怕是难了。

要说这伏羲堂几乎遍布整个大胤的枢纽城镇,其背后势力深不可测,若想办成什么事,只要不伤及无辜,祸及朝廷,皆可向堂主许以重金求之。

堂主接下这单生意后,却是依据事情轻重缓急,分发伏羲堂的号牌给堂下门众,或是一心求财的普通百姓。

就譬如今日见到的号牌,是最为普通的木牌,画着八卦阵。

这些人就算是去查,也干干净净,根本寻不到幕后真正设局之人。

只是今日这事太过蹊跷,这人既然特意寻他在场之时挑事,恐怕背后另有目的。

雅间里灯火沉沉,门外的宝珍楼里却是千灯相照,叫人犹如置身云端。

掌柜柳娘姗姗来迟,还不等向宣王请罪,就将今日之事摘得一干二净。

也是,能将这宝珍楼开在胜业坊里的,想来定然是位皇亲国戚,只是就不知此人是他哪位叔伯兄弟,底下人竟然这般不识变通。

顾凛也不强人所难,当即拂袖而去,不等人将马车套好,便孤身一人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因为心急如焚,顾凛并未走寻常的官街,而是抄着槐花巷的近路,谁成想打马经过时,竟遇见一位哭声泣泣,遭人抢劫的小娘子,“这位大哥行行好,妾当真身无分毫,家中所有的银钱才为阿娘抓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