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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她方才进来时不曾备有自己换洗的衣裳,这会儿便也只得光着一身玉白雪润的肌肤,躲在这层层堆叠的衣物下。

好在夤夜深深,倒也并不引人注目,也不会落人口实。

只她到底是低估了顾敛之胆大包天的放肆,无法抵抗的情慾在跃跃欲试,趁她恍惚之际,又势如劈竹地钻了进去,像是要在精神上彻底催磨她的意志。

原本还觉得夜间丝丝凉风吹得人打了个寒颤,可因着走动,叫他细细轻啄,脸颊上沾染了些微红的热气,让人从里到外都燥热起来。

二人回了正院,顾敛之挑着一双凤眸,微微凑近她的面庞,似乎要将人紧紧刻入脑海中。

思及方才的畅通无阻,费力维持清冷克制的顾敛之眼眸深处流露出几分恣睢邪意。

转念一想却又悄悄弯起唇角,去捉她仰面微微撅起的嘴唇,“如何,可是只有我才能满足月姐姐……”

他的丧赢清嘉温润,犹如山中空灵出声的精怪。

只是他这话却也不假,顾凛待她太过温柔,当她是那容易磕磕碰碰的花瓶,故而从不肯尽兴,每月间的夫妻敦伦也是草草了事。

更是因为好洁,叫虞窈月想要怀上他的孩子都难。

后面更是偶然听得院子里做活得媳妇婆子说过几句,说屋里的汉子若是这般的“力不从心”,定然是外头有了人。

外头有了人虞窈月倒是不尽然相信,却也细细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后来果真趁着去书房替他送汤,发觉了那副画像。

可如今同顾敛之亲热,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甘美畅快,就连心情也都格外舒畅,心里满满当当的很是轻快,这样一想,便从喉间溢出似嗔似喜的呻/吟。

哪知顾敛之却像是战前收到冲锋陷阵的号角,愈发地肆意急驰,一路高歌猛进,鞭挞占领高地。

拨开他柔软的唇,转为更加深入的舔吮,虞窈月眼神迷蒙,脑袋昏昏沉沉,索性也就闭上眼,任由眼中的娇怯神色叫渴求情意取而代之。

夜色愈发深沉,月上中天,如水一般洒落,照在窗牖上,却恐惊扰满室生香一帘幽梦。

翌日醒来,顾敛之整个人又生出一股子凌然劲气,瞧着好不精神。

昨夜闹到后半夜,临了正要哄她睡,却瞧得她睁着双杏眸滴溜溜地打着转,顾敛之不由得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试问道:“往日他叫你饿得紧了,怎么这么馋?”

话虽如此,可他爱极了她这般娇滴滴魅惑撩人的情态,原本对于她就是无有不应的,如今宠爱更甚从前。

只是这般胡闹的后果便是,眼下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虞窈月都不见醒,却也方便了顾敛之寻了个借口将齐生白召来。

因着顾凛先前刻意隐瞒,叫他如今恢复的记忆只是断断续续的,可即便是只有这几分,也能方便顾敛之行事了。

是以待齐生白背着药箱缓步上前向他行礼,顾敛之双手环抱于胸前,吐去嘴中叼着的叶子,漫不经心地道了句,“你既为十二律之首黄钟,想来手底下人皆能为你所用,为何迟迟不肯递交律令?”

这是……想起来了?齐生白大惊,连带着音调都高了几分,“堂主,您总算是记起来了。”

不等他再重复赘余自己的激动之情,就被顾敛之打断,“眼下既然还在宫中,便要摒弃旧称,若怕难以区分我和宣王,可仔细观察我腰间可曾佩戴这只香囊。”

这香囊瞧着不过平平无奇,甚至针脚都有些粗糙,唯独胜在那朵祥云绣样,足够飘逸。

齐生白忍不住昧着良心称赞道:“可是王妃娘娘亲手绣的,这朵祥云当真是别致非凡,很称王爷。”

什么祥云,那分明是她绣的狗儿,说什么他就跟那没吃过肉的野狗似的,非要他别在身上。

昨日夜里他无意间打翻床前绣凳,从掉落的绣棚中发现这只将将完工的香囊。

顾敛之喜不自胜,也不顾及着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就要往胸口塞。

还是虞窈月嗔他一眼,才叫人放下,却也在入睡时,攥在手心才肯入眠。

今日还不等着装整齐,他便迫不及待地系在腰间了。

这单单给他的东西,定然不能让顾凛抢了去。

以防万一,他还特意在里头添了股香料,要知顾凛那厮向来都嫌弃这么些娘们兮兮的东西,定然不爱戴。

这些事情与齐生白交代清楚后,顾敛之便问起前朝之事。

先前虞窈月与李铎的话他也只听个大概,并不知晓内里详情,是以眼下急需打探清楚。

好在齐生白这几日没少给各位染了风寒的大人在公廨里看诊,便也囫囵听了一耳朵。

说到此事,还得从殿中侍御史阮成恩深受圣人信任一事说起,此人是个执拗性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便认定虞父与那江南道都水令私下有银钱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