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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他将大理寺中方仲望的尸首被盗一事告知周廷时,只见他头也不抬,点头应了句“知晓了。”

这是作何反应,江沿有些不知所措,还想再问,便听得周廷好心提点,“一切变动尽在王爷掌控之中,你只消些神武卫里头的动静就是。”

直到江沿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周廷是在吩咐他行事时,这才避开人暗暗啐了他一口。

要他多言,这都是自个分内之事,他早就派人盯紧了神武卫中郎将并他几个手下。

只是王爷究竟是要做甚江沿不得而知。

这好不容易向圣人求来了彻查杭州太守方仲望一事,如今却又一直将尸首放在刑部衙门,只留了神武卫的人看守,怎么也不像是要仵作验伤查案的意思。

疑惑盘桓在心头的不只是江沿一人,便是左相卢元秉那边得了刑部侍郎杜赟的消息后,也捋了捋一片须髯,长声嗟叹,“宣王此举恐怕并非是冲着右相来的。”

杜赟闻言大惊,这杭州太守是方仲望的人,人尽皆知,他不想将背地里做的那样脏事叫宣王查出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问出自个的疑问,卢元秉蔑笑了两声,“就是摆在面上的事情,才不尽然都是。”

虽说李崇那个老匹夫,与皇后娘娘站一条队的,可未必也与贤王这个外甥齐心才是。

如今的贤王府可是热闹的很,因着王府只能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多的便不合祖制。

贤王便将王侧妃降为滕妾,至于最得皇后娘娘看中的崔四娘,则是被立做崔侧妃。

也不知这崔侧妃使了什么法子,非但没有与王氏生怨,反倒是与她常有走动,倒是李侧妃那里从此便被针对上了。

这崔李二人因着皇后娘娘与李相的关系,还是沾亲带故的表姊妹,却是势如水火,听说闹得贤王有几日都不愿回府了。

外人只知看个热闹,只有周廷知晓,这其中只怕是有应钟流萤的手笔。

听说她早在王爷打江南回京,便悄悄入了贤王府,这崔李两位打擂台,王氏那边的行动倒是叫人瞧不清楚看不明白,想来她没少搅局。

如今已然在王氏身边站稳脚跟的流萤,趁着大好时机,悄悄潜入贤王书房。

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贤王与方仲望之间的往来书信找出来,却是不容易,且不说贤王心思深沉,即便是在后宅与妃妾们饮酒作乐也从不掉以轻心,倒是叫她无从下手。

今日是第一回摸去他的书房,流萤仔仔细细寻了一番,倒是没瞧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反而瞧着桌案上的墨迹若有所思。

环顾四周,她寻来张白麻纸,用力往桌案上一按,等她翻开仔细查看时,倒是叫“暗箭”、“宣王”这两个字眼吓得不轻。

她心里没缘由地一慌,蹑手蹑脚地出了贤王书房,想要偷溜出府给王爷通风报信,怎奈平日里她常翻出去的那座矮墙,竟是悄无声息地加固抬高了些。

便是外院巡视的守卫也多了些,流萤只得先回了后罩房,只盼着明日能想法子撺掇着王氏出府,届时在外头好寻机会与伏羲堂众联系上。

却说顾敛之回了正院后却是没再出门,原因无他,方才不觉得疼,现在那处倒是有些肿。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兀自回了莲苑,他也不大好意思将人寻来,否则她又要依着方才那套法子好好望闻问切一番,才真是要命。

也不知是怎的,在她手里反倒是乖觉起来,虽肿着涨得很,却也不疼。

她一只手还不能握住,又嫌弃他沉,叫她丢也不是,捧着也觉得难为情。

原本在他的僵持之下,还能堪堪维持着并不失态,可叫她冰凉的小手覆着,他却是受不了这刺激。

他面上装着坦然,只是颈间却是青筋毕现,血脉贲张,线条流畅,神色极近迷离。

这会子光是回想起来,他便受不了,重重的按了两下,遏制住心中激荡地情慾。

只可惜甫一抬头,瞧见春凳上留着她的一方帕子,这些都是徒劳。

顾敛之不再浪费时间,长臂一伸,将那帕子拿在手上,往上一抛当即盖住。

触及冰凉细腻的丝帕,便像是将人拥在了怀里,顾敛之心中喟叹,闷哼了两声。

却是不曾想,虞窈月回莲苑不过是换了个汤婆子,这会子又回到了正院。

正巧撞上福顺捧着漆盘站在廊庑下不知所措,虞窈月便顺手接过,和颜悦色地倒道里句,“怎么不敢进去,你们王爷又不会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