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3)

“我是不是在何处见过你”

许是这话说得可笑又俗套,单是在倚翠楼中,一天也能听个上百回。

白衣琴师不曾理会,依旧抚琴轻弹,琴声悠远清冽,如同她这人一样,明明近在眼前,却又让人觉得遥不可及,难以触碰。

盛拾月拧紧了眉头,不知是因为对方不理自己,还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感受。

酒醉的人理不出头绪,行事只凭本能,自顾自地曲起手臂,往桌面一杵,掌心支撑住脑袋,不仅更舒服些,还能更凑近打量。

琴师只用木簪将青丝束起,俯首垂眼时,便有一缕落在颊边,轻轻摇晃。

被酒精麻痹的少女看得呆愣,好一会才慢吞吞开口“你头发乱了。”

明明上一秒还像个俗套老练的青楼恩客,这一刻却成了呆子,要是旁人,早该替她将发丝抚至耳后。

可琴师却终于开口“我在弹琴。”

她的声音比琴声更清冽干净,竟将醉酒的昏沉驱散三分。

盛拾月想让她再说几句,于是继续道“你是倚翠楼的人”

“不是。”

“她们请你来的多少酬劳你很缺钱”盛拾月一下子抛出三个问题。

倚翠楼常会花重金,请一些名气极高的乐手来演奏,以招揽更多客人。

琴师的眼帘扇动,半掩住那双如墨玉般漆黑的眼,只回道“她出了我想要的报酬。”

盛拾月自动将报酬换作非常多的银两,然后赞赏道“姐姐琴艺高超,花再多的银两也是值得的。”

“你叫我什么”被夸作技艺高超的琴师,出现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差误。

可是无人在意,就连台上花魁一错再错的舞步都无人在意,更何况这小小的一个滞缓。

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们身上,或惊讶或戏谑或疑惑不解,竟一时无人打扰。

而处于漩涡中心的两个人,却做着让旁人感到啼笑皆非的事。

没有强横地带走,也没有故意地轻薄,两人就在这种完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不浅不淡的聊着天,像是糜烂的玫瑰丛里开出一朵苔花,完全不搭调,十分的莫名其妙,可玫瑰与苔花却悠然地随风摇晃,丝毫不在意。

“姐姐啊,难不成你比我小”盛拾月理直气壮,酒醉的含糊声音娇纵。

琴师停顿片刻,旋即重新垂下眼帘,道“确实比你年长几岁。”

“你知道我几岁”盛拾月抓住重点,眼睛一亮,无意识地往对方那边靠了些。

她再一次追问道:“姐姐从前听过我”

“九殿下的盛名响彻大梁,不想知晓都难,”另一人没有正面回答。

那人不气反笑,眼眸一弯,笑道“那我往日的努力也不算白费,好歹让姐姐对我有所耳闻。”

头一次听说吃喝玩乐是努力。

琴师无语,终于抬头睨她一眼,深色眼眸有水波掀起,带着些许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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