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玩笑 这怎么能是玩笑呢……(1/3)

言梳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在周围下了结界。

能叫眼所能及之处都静止,可见对方的道行很深,应当是山海处颇为有名的仙君了,只是此人突然将他们二人同时困在结界中,使得言梳被动,她心里不是很舒服。

对方朝她走来,眸中涌出了些许伤感来,他低声道:“你在生我的气?”

不等言梳回应,他又似自言自语:“你该生我气的。”

言梳没听他说话,暗自用灵力试一试能不能突破对方的结界,无奈她的法力显然与对方不是一个境界,不能撼动一分。

“言梳……”宋阙察觉到了对方正在抵抗他设下的结界,他本意也没有要困住言梳的意思,他只是想有个安静无风的环境,能让他们好好谈谈。

有句话叫命由天定,宋阙虽是神仙,可却不怎信命,故而苍穹才给了他那样的劫数,让他入凡尘改命,谁知到头来出了意外,倒是改了他与言梳本应可见的命局。

宋阙心里有许多话要对言梳说,只是他不擅解释,到了嘴边的话怕说出来显得虚伪矫情。

“我原以为得找你许久,没想到一下山就见到你了。”能见到言梳,宋阙当真很开心,他在山海两千余年没等来言梳,宋阙做过许多猜想,若非谭青凤告诉他,他曾遇见过言梳,对方很快便能走入山海,宋阙想自己应当不会等这么久才来寻她。

他心中不解:“你若本就在山海之下,为何……”

为何不来找他?

眼见对方越走越近,言梳没来由得察觉一阵压迫感,她想着恐怕这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于修行上无声的碾压。

宋阙话不多,但比从始至终只问了一句他是谁的言梳要多了不少,言梳从他的话语中猜测出,他们以前应当是认识的。

后来她一想,那必然是认识了,因为言梳看着镜灵的眼,能照出这个人。

只是心底潜藏的某种不知名的抵抗情绪,与现下如此被动的状况,叫言梳不是很想认得他。

宋阙也察觉出了言梳的不对劲,她似乎没有他见到她那样开心。

宋阙想,她必然还在生气,这种事任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会淡淡略去,更何况他们分别了两千余年,宋阙又被心锁困住,其中误会他不说,言梳不知。

“言梳……小梳……”

宋阙望着她,看她离悬崖那么近,心口不忍又刺痛,他伸手想要将言梳牵过来,山崖上的风很冷,即便现下风停雪止,可宋阙还是能察觉出她身上的寒气,他想把人抱在怀里,替她暖一暖。

指尖尚未碰到言梳,便被她侧身躲了过去。

宋阙的手指悬于半空,愣愣地看向那一缕扫过的袖摆,没能抓住。

“仙人以前与我很熟吗?”言梳开口问他。

宋阙朝她望去,呼吸都停了,他看着言梳的眼,却不见记忆中的崇拜依恋,冷冷淡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听你称我小梳……那应当是有些熟悉了。”言梳双手背在身后,不动声色地又离那人远了一些,她以为自己的抗拒掩藏得很好,可一切细微举动都被宋阙看在眼里了。

“不瞒你说,太久远的事我都不大记得了,也不记得曾与你是友人又或是其他,唉,着实可惜。”言梳嘴上说着可惜,口气却听不出多少可惜的意味来。

她想眼前这人恐怕也只是与她熟悉罢了,如若他们的关系当真很好,那这两千余年来,没道理她没见过他。

就连曾经吞她内丹的小道两千年的时间内都来看望过她几回,甚至是小道的弟子梁妄也来过山海小榭两次。

言梳想,她过去若是神仙,那应当不擅交友,所以才会孤零零地一个人留在山海小榭中,若非后来因山间灵气深重,她袖中藏着的两枚棋子化成了棋灵,她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你不记得我?”

这五个字是逐个从宋阙的口中说出来的,似乎问出这个问题,耗费了他许多精力,乃至理智。

言梳从他的眼神中瞧出了不可置信和受伤,心尖不受控地跟着难受了一瞬,很快就被她忽略过去,她讪讪一笑,点头算是承认。

宋阙朝她逼近一步,声音急切道:“你曾说过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唔……”言梳眨了眨眼。

宋阙心头被狠狠刺了一剑般,难以接受她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该在他出现的时候只想着后退。

她不该对他说的话都无动于衷。

她不该望着他又悄悄躲着他。

彷如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宋阙抓住言梳的手,只有触碰到她,才能有些微安心:“你还说过,要和我做夫妻,这你也不记得了?”

言梳轻轻啊了声,低头看向被抓住的手腕,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出来,于是只能叹气道:“真是抱歉,如若我曾说过这般不负责任的话,仙人就当我是开玩笑的吧。”

“玩笑?”宋阙松开了言梳的手。

这一瞬,周围的风又刮了起来,困住他们二人的结界消失了,雪花飞舞,崖风刺骨,可言梳觉得那束缚着她的压迫感分毫不减。

她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见宋阙的眼像是呆滞了般空洞地盯着一处,脸色苍白,口中喃喃:“这怎么能是玩笑呢……”

山高日出早,初晨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了宋阙的脸上,鸦青色的长袍随风飞舞,他的发丝卷起了飘浮的雪花瓣,那双视线重新回到了言梳的身上,一寸不移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言梳看见他眉心金线若隐若现,桃花眼里碧水盈盈,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宋阙眼底的水痕像是欲落未落的泪,睫毛之后是藏也藏不住的伤心难受。

他盯了言梳许久,只等言梳终是藏不住,几步小跑过来扑在他的怀里,挽着他的手臂昂首笑盈盈地望着他,问他:“是不是被吓到了?我骗你的,谁让你这么久不来找我……”

可言梳只是站在那儿,甚至在宋阙的目光下渐渐挪开了视线,尴尬地用脚尖点地,像是要逃避现状般转了小半边身子。

宋阙呼吸一窒。

时间摧毁了许多。

才短短两千年,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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