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携酒上青天41(1/2)

“恭喜爵爷,许大人,二夫人这是有喜了。”

一发现王婉婉不对劲,平日里负责许怀谦和陈烈酒膳食的盛一就帮王婉婉把了把脉,果不其然,有了身孕。

陈小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王婉婉一点都看不出有身孕的肚子:“我这就要有小侄女或者小侄子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陈金虎了,原本就爱笑的人,这会儿嘴都咧到耳后跟去了,眉眼弯弯的:“我要当爹了!”

“是,你要当爹了。”见他高兴傻了的模样,陈烈酒也跟着高兴,“我也要当阿伯了。”

“今天家里添丁,”许怀谦郁闷是有点郁闷,不过,一向冷清的家里终于要添置人口了,还是很大方地跟没几个人的下人说,“这个月的月例,多加二两。”

“谢大人!”对于下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增加月例更高兴的事了,这会儿一听不怎么大方的许怀谦一口气给他们加了二两,相当于他们两个月的月例了,一个个眉飞色舞地给家里主人们道贺,“也祝二夫人喜得贵子。”

“都喜,都喜。”才从自己有身孕的惊喜中回过味来的王婉婉迎接着众人的祝贺,跟陈小妹一样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高兴地向众人说道。

“现在家里你最大。”给家里人长了月例,许怀谦又回过神来给王婉婉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跟小虎说,家里现在什么不缺,别委屈自己。”

“二哥,你就放心吧。”王婉婉看着絮絮叨叨安排家里一切的许怀谦,笑了笑,“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我不放心。”王婉婉说得轻松,许怀谦心里却是一点不敢放松,现在家里的人除了刘婶儿,没一个人生孕过,这孕妇要怎么照料,没一个会的。

加上许怀谦和陈烈酒又要回盛北了,家里连一个大人都没有,要是出来点什么事,他和陈烈酒也立马赶不回来。

“要不再给家里请些下人吧。”许怀谦这么一想,抬头看向陈烈酒。

陈烈酒没有异议:“是得再请些下人了,我认识的人多,我去安排。”

家里有个孕妇,这找下人的事,也得找靠谱的人才行,可不能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家里划拉。

这个事,陈烈酒不急,左右京城里还有盛云锦、宋微澜他们,拜托他们帮帮忙,照看王婉婉一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担心的是,另外的事情:“婉婉,你这一孕,手头上的事,就先放放吧。”

不是陈烈酒不让王婉婉做事,而是女子有孕在身,行动本就不便,她这还在前几个月里,胎都没有坐稳,很容易滑胎。

盛北区看似就在京城郊外,可实际坐马车一来一回都要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她这么跑来跑去的,陈烈酒着实担心。

听陈烈酒这么一说,王婉婉也认真严肃地想了想:“我知道了,大哥,我待会儿就去物色些人手帮打理这些事儿。”

这一有身孕,王婉婉突然意识到,她不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必须得有自己的人手才行。

不然一旦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就会像现在这样,找不到可以交接的人,还得现去物色。

王婉婉帮许怀谦和陈烈酒管理着京郊城外的盛北区,手头上的事务颇多,怎么可能一下就能找到合适的人,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就在王婉婉正头疼的时候,门房的刘贵来报:“大人,爵爷,门外又有一群哥儿来访。”

“又来了一群?”陈烈酒听到刘贵的话,头疼得眉头一皱。

许怀谦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陈烈酒摇头,解释了一句,“我不是当上了这个爵爷么,现在满京城的哥儿,每天都排着队来拜访我。”

没办法,京城的确是有不少弹劾昌盛帝不给许怀谦升官,反而给陈烈酒封爵的官员,奈何君无戏言,这圣旨已下,再让昌盛帝将封爵的成命收回,是万万不可能了。

加之,孟方荀动作又快,已经在邸报上将陈烈酒封爵的事,昭告天下,这圣旨就更加不可能收回去了。

京城一众不甘心的官员见大势已去,闹腾了一阵子,便就不再闹腾了,总归这件事跟他们关系不大,吃亏的是许怀谦,又不是他们。

许怀谦都没有出来闹腾,他们再闹腾又有什么用。

于是,陈烈酒这个爵位算是彻底坐稳了,他坐稳了是坐稳了,麻烦也跟着随之而来。

首先就是,京城的哥儿开始成群结队地排着队到他府邸前来拜访他。

其实这些哥儿来拜访他倒是没有什么,来者皆是客,他现在有钱了,别的什么没有,把这些哥儿请进府,喝喝茶,聊聊天,谈谈心的功夫还是有的。

但是,这些来拜访他的哥儿,话里话外,都问他能不能给他们也谋一份能够升爵的差事,这就很让陈烈酒头疼了。

要他给他们谋一份差事,陈烈酒勉强能够做到,可要让他给他们谋一份,跟他一样能够升爵的差事,他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恐怕不止来拜访你这么简单吧,”许怀谦一看陈烈酒头疼的程度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也想升爵?”

“嗯。”对自家小相公,陈烈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有胆子来拜访我的哥儿,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人家家里的哥儿,可他们话里话外,都想从我这儿打听,怎样才能升爵。”

其实,对于这些哥儿,能够勇敢地走出后宅,跑来问他这话,陈烈酒是很欣喜的。

因为他们有一颗不甘平庸的心,这很好啊,有野心,才能够使自己进步。

可是,他们的步子,一下子迈得太大了,想从一个还没出过后宅的哥儿,一下子荣升到爵位上去。

就算是一直在帮他做事的王爷家的哥儿,陈烈酒都没有办法给他们确切的承诺,何况是这些哥儿了。

一看到老婆这么为难,许怀谦就直言道了:“让他们先走出后宅,先做一番事业再说。”

许怀谦不相信,陈烈酒是怎么当上这个爵爷的,他们会不清楚,连走路都还没有学会,就想跑,还想飞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我也是这么说的。”陈烈酒颔首,“但不是每个哥儿家里都有产业交给他们打理的。”

大多数的哥儿,手头上就一份嫁妆单子,他们连嫁妆都看不到,如何走出后宅。

陈烈酒倒是可以给他们安排,可安排了这个,安排不了那个,所以,他始终不敢开这个口,每次他们上门拜访,他都是随口将他们打发走。

可是爵位的诱惑太大了。

今儿打发走一批,明儿又会再来一批,这般没完没了,再是不厌其烦的人,也会厌烦的。

“我想想。”许怀谦的手在桌上敲了几下。

陈烈酒这一升爵,这些哥儿就相当于是盯上他这块肥羊了,不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他们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与其让这些哥儿每天不厌其烦地来拜访,还不如想给法子,一劳永逸,既让他们有一条路可以走,又让他们不再来烦陈烈酒。

许怀谦想着想着,朝初为人母,正欣喜着跟陈金虎小声嘀咕的王婉婉看过去:“婉婉,盛北区如今建设得如何了?”

“大体都已经逐渐完成了,”听到许怀谦的问话,王婉婉收敛了些脸上幸福的笑意,正经道,“现在还有一些扫尾工作没有完成,等完成了,就彻底结束了。”

盛北区从开始建设到现在,王婉婉是看着它从一块荒地,慢慢变成现在有住房、有作坊、有商铺的,对它再熟悉不过。

“你们那边缺人吗?”许怀谦要管盛北,京城这边的盛北区都是一直交由王婉婉在打理,他看他们打理得一直都很好,也没有过多的询问,现在他要插手,他也得先问过王婉婉才行。

“缺!”王婉婉想也不想地道,“不说我这一怀孕,我正愁把手头上的事交给谁好,就说,大哥找来的那几位王爷家的哥儿,他们哪一个不是每天忙得团团转。”

二十多万人的吃喝拉撒住,全由他们六个人在管,说实话,他们有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来忙。

找其他人倒是也可以。

可是,找谁啊。

读过书的男子不屑于去盛北区做这些杂活儿,王孙贵族家的哥儿,不是每个都愿意像那几位王爷家的哥儿一样不甘平庸,愿意走出宅门,去做一番事业。

剩下的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机会不就来了,”许怀谦听王婉婉这一说,笑了笑,“让外头找你大哥的那些哥儿去你们盛北区帮忙。”

“不太行,二哥,”王婉婉一听,摇摇头,“人太多了,我们要不了这么多人。”

其实这些哥儿在知道陈烈酒封爵后,早就来走过王婉婉和其他几位王爷家的哥儿的路子了。

他们为什么没有答应。

还不就是因为,上门来套交情的人太多了,答应了这个,那个怎么办?

大家都是认识的,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可就撕破脸皮了。

于是,所有人都跟陈烈酒一样,都不答应。

“这还不简单,”许怀谦听她为难这个,给她出主意,“让他们竞争上岗。”

王婉婉和陈烈酒都愣了一下:“竞争上岗?”

“嗯。”许怀谦点头,“每个岗位适合的人才不一样吧,负责处理纷争的人要能说会道思维敏捷,负责处理账务的人要会理账会打算盘还得,负责处理闹事的人要凶要恶还要会说。”

“你们看,五指都有长短不一,每个人会得也各有千秋,”许怀谦伸出自己的手掌给他们看,“现在你们既然缺人,外面又有那么多人可用,何不如把你们缺人的岗位细分出来,像科举那样,出一些题,让这些人做,从他们当中选择几个最优者,至于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他们技不如人,想必也不会怪罪你们。”

“欸,二哥的这个思路好,”王婉婉听许怀谦这样一说,想了想,顿时夸赞道,“不仅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还让我们不用再得罪人。”

想想,那些去参加科举的举人会怨恨出题的人吗?他们只会怨恨自己技不如人,从而更加发奋努力。

“是个不错的法子,”陈烈酒听许怀谦这样一说,眼睛也亮了亮,随即又道,“但即便这样,还是有一大群的哥儿,无事可做。”

来找陈烈酒的哥儿太多了,能写会算的还好说,那要是不能写不能算的呢?

“鼓励他们办厂开铺子,”许怀谦觉得这个不难,“那些竞争上岗失败的,你们也让他们不要灰心,他们手头上要是有钱的,或者自己有想法的,不还可以去盛北区办厂嘛,我看盛北区的二十万灾民,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安排妥当了吧?”

“二哥真是料事如神,”王婉婉真是对许怀谦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盛北区现在有一百多个作坊,但只有五万人有工作做,先前其他人还要负责修住宅、作坊、商铺,大家不愁没有活干,可随着现在这些东西,修得都差不多了,不能工作的人就多了起来。”

王婉婉也正为此事愁呢,她的羊毛厂把能够接收的人都接收得差不多了,可即便这样,还有些人无处安排。

他们最近在接触各大商行了,看看这些商行还有没有愿意去盛北区办作坊的。

可先前裴望舒已经说过一轮了,他们再去说,可能说动的人也不会很多,依然还有十几万的人找不到地方消。

“这不刚好,”许怀谦笑了笑,“这些来找你大哥的哥儿,他们有钱的又能写会算的,可以自己筹划开个铺子或者办个自己喜欢的厂子,不能会算会写的,就鼓励他们去这些人的厂子或者铺子里干活,顺便还能帮你们解决盛北区灾民的就业问题。”

“不要把盛北区看做一个安置灾民的地点,”许怀谦笑道,“你们把它看成一座城,一座什么都能包容的城市,是不是就能做更多的事了?”

王婉婉顺着许怀谦的话,想了想,有些思绪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二哥,我这就安排。”

王婉婉有了事做,也顾不得刚有身孕的惊喜,下去找人安排事情去了。

“阿酒,”她一走,许怀谦跟陈烈酒商议道,“我们要不要再去找御医看看?”

这一年来,他跟陈烈酒两人积极努力地备孕了,别说孩子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其实,许怀谦心里都有数了,御医说了,陈烈酒身体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肯定就是他了。

想想也是,他身体本来就差,又长年累月地吃药,就这种身体能够怀上孕就有鬼了。

“不用。”陈烈酒想也不想地拒绝了,“阿谦,我现在也不是那么想要孩子了。”

陈烈酒一开始想要孩子是想要留住许怀谦,他怕许怀谦这个借尸还魂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去。

但他和许怀谦努力了一年,一年都没有孩子,他觉得他和许怀谦这辈子恐怕都很难有孩子了。

他也不想伤许怀谦的自尊,没有就没有吧。

索性,他家小相公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孩子,是他强求来的。

但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

努力过这一回,陈烈酒也看开了,既然他不能用孩子来留住许怀谦一辈子,那他就和他努力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就好了。

“嗯?”陈烈酒这样一说,许怀谦愣住了,“怎么突然不想要孩子了呢?”

“因为我想出去做事了,”陈烈酒是一个很能想得开的人,他一想开了,立马就想开了,“阿谦,我现在有爵位了,还是历朝历代以来第一位有爵位的哥儿,你看每天找上门来的哥儿络绎不绝,我身为天下第一个有爵位的哥儿,我必须得为他们做点什么吧。”

“你刚刚讲得很好,”陈烈酒夸起自家小相公来,毫不吝啬,“鼓励哥儿开厂办铺子。”

“我觉得不仅仅是哥儿,女子也同样可以啊。”

“你看婉婉,多心灵手巧,”陈烈酒拿王婉婉举例子,“以前在杏花村打络子,你一教就会了,来了京城,她以一个女子之身,开办起了几千人的羊毛厂,去年,我们在盛北织的那五千套羊毛衣都叫她给卖光了。”

许怀谦回京,每天都还得进宫上衙,这些琐事他没有过问,陈烈酒却是替他关心到的。

他等王婉婉一成婚完,就向王婉婉询问了一下,那五千套羊毛衣的销量如何。

“销量特别好,大哥!”当时王婉婉就给了他一本账本,“盛北的五千套羊毛衣一到合着我在京城盛北区的一万套羊毛衣,五百文一套,几乎是一售而空。”

京城的有钱人多,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拿得出五百文来,一套羊毛衣可比一件棉衣暖和多了,而一件棉衣绝对不止五百文,销量当然好了。

当然也有一开始,不相信羊毛衣保暖的人,后来等别人买到了,告诉他的确保暖,再想回来买,买不到了,而追悔莫及的人。

婉婉告诉他,他们今年的羊毛衣,绝对大卖!

“像婉婉这样的姑娘,在全国各地到处都有,他们缺乏的就是像你这样能够鼓励她们勇敢走出后宅,去做自己一番事业的人,”陈烈酒跟许怀谦侃侃而谈,“而现在我成为天底下,唯一一个被册封为男爵的哥儿,我觉得我可以像你一样去鼓励这些女子、哥儿勇敢地走出家门,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去凭自己的能力做事。”

许怀谦问陈烈酒:“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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