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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般道,虞窈月闻言一怔,这是并未恢复过来的迹象,眼前这人还是顾敛之。

她正要出言解释,就见顾敛之冷不丁捉住她的手,睁着一双黑沉沉的眼,“你说的是气话对不对,你只是生我气了,这才又要威胁我走。无妨,无妨的,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消气……”

言讫,不知顾敛之从哪里变出一柄匕首来对着胸口便是一刺,“这样,你可满意了?”

真的是疯了,虞窈月见他一脸诚恳,手上血流不止,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当即就将绢布撕成条,为他包扎。

这么些年不见,她竟然变得怕狗,顾敛之不敢相信,她一个人到底遭遇了什么。

第6章疯子

宣王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外头议论地好不热闹,虞窈月正坐在床前给顾敛之喂药。

因着他这伤过不了明路,故而虞窈月只身前往太医署只囫囵要了一大包七七八八的药材回来。

那太医署的医正一早就得了上峰交待,是以宣王妃所需药材也都一一备好。

只可惜这含凉殿并非不透风的墙,即便顾敛之不喜宫人近身,将人赶得远远的,却也叫那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将消息递了出去。

李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是以让身边的宫人去向韦昭仪传话,务必要她今夜拖住圣人。

得了皇后懿旨,韦昭仪一早就前往紫宸殿请圣人去她那用晚膳。

用膳时,又是亲自布菜又是话语绵绵,叫圣人卸去满身疲惫,兴致大开,唤内侍呈上胡琴,韦昭仪更是做胡姬打扮为圣人伴舞。

谁成想底下不知轻重的小内侍急急忙忙跑至廊庑下,说是有要事要请圣人过去。

徐公公这会儿也是凑巧,没在圣人跟前当值,叫浴华殿的内侍总管将人拦得严严实实,说什么也不许这个眼生的小黄门进去,怕是打扰了娘娘侍奉圣人。

这厢儿含凉殿里,李皇后带着一干太医,大张旗鼓地闯入了含凉殿。

原本门口的守卫还想拦,可听娘娘说王爷在殿内好端端的却受了伤,莫不是他们千牛卫看顾不当,叫刺客有机可乘伤了宣王?

这般大的罪名千牛卫们可承担不起,故而便毕恭毕敬的请娘娘的人进去,好为宣王医治。

除了太医署的一干人等,李皇后还带了一位医女。

出身博陵崔氏的崔四娘,这孩子自小就身世可怜,父母皆亡,崔公又是个偏心的,对这孙女不管不问的。

李皇后既是作为半个姨母,便将人早早地接来了后宫,在自个膝前将养着长大。

许是在宫中眼界也开阔了,这孩子幼时跟着公主做侍读,待年纪稍长些,便闷声不响的跑去太医署考了女医。

既如此李皇后也算是多了个得力的帮手,便也没再劝阻。何况若是没记错,这孩子幼时与七郎可是有些交情的。

听说七郎封王定下婚事后,四娘还兀自哭了一场的,眼下将人送到宣王身边,一来可以第一时间探听消息,二来可以离间他夫妻二人,怎么看也都是两全其美之策。

李皇后心中畅快,连带着看向虞窈月的目光都温和了不少。

却也只是表象,待太医眉头紧簇,额发生汗时,李皇后便知果然如她所料,伤得不轻,故而目光悠悠一转,彻底冷了下来,“虞氏,你可知罪?”

自打皇后闹出这般大的阵仗,让太医问诊,虞窈月便知她定然没安好心,只当她又要想着法子挑王爷的错处。

怎么也不成想竟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要拿她开刀。

虞窈月倒也不慌不忙地行礼,慢声问道:“妾不知该当何罪,不如娘娘提点一二……”

好,既然她非要跟自己装聋作哑,李皇后便也不与她打哑谜了,“你既作为宣王妃,却连七郎几时受伤,如何受伤的都不曾知晓,如今本宫问起竟然还敢狡辩,实在是可恨至极!”

如今顾敛之在内室里由医官诊治,虞窈月心中是又怕又慌,怕那医术高超之辈,轻而易举发觉宣王身患离魂之症,恐怕会引起朝堂大乱,枉费顾凛苦心经营这么些年。

更慌的是,若李皇后寻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趁机落井下石铲除异己,只怕今日难以脱身。

并非虞窈月杞人忧天,而是此事说来话长。

虽说当今娶妻的几位王爷,后眷无不是五姓出身,在官场上自然是助力颇多,可若是没记错的话,虞家先前如日中天的时候,与皇后那位早已作古的祖父,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两家积怨已久,是为政敌,若是她将这笔陈年旧账算在自个头上,恐怕是有苦也说不出了。

就在虞窈月乱着心思,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时,顾敛之听到外头的动静,沉着张脸,横眉冷对,将那群医官震慑住,这才猛地踢开门,瞧见的就是虞窈月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