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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敛之眼底浮现一抹笑意,接过那诃子小衣塞进怀中,便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往虞窈月住的西厢去了。

甫一进门,就瞧见她翻箱倒柜地寻着东西,顾敛之心知她丢了什么,却作壁上观杵在门前似笑非笑。

好半晌虞窈月才发觉他站在那,却又不好轰人走,便低着头,脸红得好似沁血,只觉得被他盯着热得慌。

是以,虞窈月抬头瞪他一眼发作了出来,“你待在这里很是碍眼,去外间坐着吃茶去。”

倒是替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可顾敛之存了打趣她的心思,哪里肯这般轻而易举的离开,故意装着一副浑然无知的样子,淡淡笑问,“月姐姐在找什么,可是要我帮忙?”

这样的私密物件丢了就已经够让人头大了,怎好让他知晓了存心笑话自个,虞窈月腮凝新荔,红云密布,没好气地乜他一眼,口中催促道:“不必劳烦你,出去出去。”

顾敛之怎会让她轻而易举地打发走,便故意伸着张脸,向她讨个香。

相处这么些时日以来,虞窈月早就知道他脸皮堪比城墙厚,偏生又是个耐性好的,若是她今儿不同意,恐怕会磨得自个儿耳朵生了茧子。

故而她踌躇再三,到底是身子向前微倾,打算蜻蜓点水般地碰他侧脸,这才好打发了他走。

可虞窈月到底是低估了顾敛之地死皮耐脸,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别过头来,薄唇轻啄那张近在迟尺的菱唇,将她的惊呼以吻封缄,尽数吞入喉间。

嘴唇陡然被人撬开,闯入一个不速之客,在逼狭唇腔间挑弄翻搅,贝齿纠缠间生出渍渍津液,快感从尾椎骨一路向上,叫人觉得头昏。

后颈被他擒住,虞窈月被动地承受着,不知不觉间云鬓散乱,软了身子被他半抱半倚地揽入怀中,就连唇舌将离,她睁着迷离地眼,情不自禁地想要凑上前去。

却听得顾敛之宛然一笑,“眼下娘子倒是不避讳这还是青天白日里了?”

虞窈月闻言一怔,思绪回笼,眼前大雾尽散,一双眸子漆如点墨却泛着水光,脸上却是霞飞双晕,酡红两颊。

知道这是又叫他占了便宜,虞窈月抬眼看他,眼神似嗔似怒,媚意深深。

顾敛之别过头去不看她,忍心节欲到这般地步,可不能功亏一篑。

旋即,不等虞窈月恼他这番登徒子行径,顾敛之就溜之大吉,到底是忘了将怀中揣着的暗红色诃子还给人家。

含凉殿外依旧有千牛卫守在门前,不许旁人靠近,可顾敛之哪会让这些个银样镴枪头拦住了去。

只见他趁人不备放出角将军,冲着这些人就是一顿龇牙咧嘴,低声怒吼。

千牛卫中郎将李铎当即就要抽出身侧仪刀,冷不丁就被四面八方的石子砸到了眼睛。

在大内皇宫中竟有此等身手,李铎神思惶然之际,大喊一声:“来人,有刺客!”

话音刚落,就见那宣王伸着懒腰迎面走来,“大声吵嚷,成何体统?圣人可是说了令本王在此静养的。”

观其脚步虚浮,倒也的确是孱弱懒动的白面书生做派,李铎并未将方才下手之人与他联想到一起。

尽管千牛卫的人已经去太医署请医正了,可太医署离此地尚有些距离,只怕等人来了他这只右眼也要废了。

闻听宣王妃的医术与胡太医不相上下,往日他们只觉得恐有夸大之嫌,眼下却也顾及不了这么些了。

间或斗胆瞥一眼闲庭信步的宣王,李铎开口求助:“属下眼疾为贼人所伤,闻听宣王妃尤善岐黄,所谓医者仁心,可否请王妃娘娘治上一治。”

顾敛之绕这么大圈子,为的就是让他有所求,故而当即扬声传唤含凉殿里的宫人,着人去请宣王妃。

至于与他配合默契的角将军,早就转回了自己暖乎乎的小窝,尽情地啃着大骨棒。

虞窈月背着药箱出来的时候,李铎见她额心攒愁千度,张口就问,“好端端的怎生的就伤着了?”

不等他心中的感动之情油然而生,就见眼神不大好的宣王妃一个劲地瞅着毫发无分的王爷细看。

顾敛之淡淡瞥眼,将李铎险些误会的情态尽收眼底,这才将人虚虚扶在她腰上,带着股与平日大相径庭的疏离淡漠,冷声吩咐道:“本王无事,娘子为这位中郎将瞧瞧吧。”

好端端的他这是怎得了?虞窈月没空去细思顾敛之一日八百变的心绪,手法轻巧而娴熟地替李铎消好了毒。

见李铎右眼紧闭无法动弹,左眼却是明目张胆地盯着虞窈月细瞧,顾敛之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连他那只左眼也一并砸了好。

就在顾敛之心中的滔天怒意翻涌而出时,太医署总算是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