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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是皇后娘娘的侄子受了伤,却偏偏不凑巧,在娘娘面前得脸的几位医正都去为主子请平安脉去了。

是以今日来的位名不见经传的太医郎齐生白。

齐太医接替过虞窈月,为李铎敷上伤药,不忘称赞王妃处理得当处置及时。

却说那李铎眼睛伤着了却不妨碍那张讨人嫌的嘴,等齐太医包扎好后,竟是向虞窈月抱拳行礼道谢。

顾敛之心头升起邪火,冲着不怀好意的李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故意装作不经意间提起,“中郎将既然要谢,倒是也该向这位……”

因着不知此人名姓,顾敛之话锋一转,“不知这位医正该如何称呼啊,瞧得倒是年轻得紧。”

齐生白连忙拱手回话,“还请殿下、中郎将恕罪,微臣并非太医署医正,在下太医郎齐生白,实在是事出有因,各位太医为娘娘们去请平安脉去了,故而只好由微臣顶上。”

“杀青满架书新缮,生白当窗室久虚。齐太医这名字不俗啊。”顾敛之轻笑出来,冷峻的面容叫这如日中天的日头照耀下,叫人无端地生出几分寒意来。

竟……竟是堂主亲自来了,齐生白压下心中的激昂,声音较之先前却是轻快了不少,“谢殿下称赞。”

第8章下药

时光杳杳而过,这半月里虞窈月困在含凉殿,南山堂那边自然也没有姚先生坐堂。

倒是叫齐生白又跑了个空,这可是姚先生头一回没露面,思忖一二,齐生白只得雇了俩马车往天街方向去了。

自打前些时日为千牛卫中郎将李铎医好了眼睛,不知怎的就得了皇后娘娘的亲眼,他在这太医署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没两日就补了告老还乡的医正位置。

多少人明里暗里盯着这个位置,却是叫他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捷足先登,偏偏人家走的又是陇西李氏的关系,即便再看不惯,太医署的那帮人也断不能对其下手。

今日齐生白不当值,便又来南山堂询问姚先生的去向,却依旧得不到消息,只好往胜业坊卖酥枣的黎记去了,满满称了一两斤后,将腰上别着的囊袋装满,这才意兴阑珊地往官舍去了。

翌日含凉殿里送来的小食,便有这么一道由酥枣加工而成的水晶龙凤糕。

米糕软糯,白亮如水晶,红艳艳的枣子酥脆可口,点缀其间璀璨夺目。

瞧着倒不像是宫中厨子的做法,叫人见之耳目一新,虞窈月当即伸手要拿,顾敛之却担心她率先发现里头藏着的麻纸,便先下手为强,率先用筷子夹起一块丢入口中。

一连尝了三块都不是,顾敛之聚精会神地观察着米糕之间的不同,全然不曾注意到虞窈月的冷脸。

试到所剩无几时,顾敛之总算是想到,这藏有麻纸的米糕应当厚实一些,只见他伸出筷子一翻,窥见反面上堂而皇之的云纹记号时,气得差点吹鼻子瞪眼。

如此大大剌剌,也不怕人发现端倪。

不好当着虞窈月的面掰开查看,顾敛之面色不大自然的别过头,漫不经心道:“我……我吃饱了,娘子请慢用。”

言讫,顾敛之脚底抹油似的溜走,生怕虞窈月拿那双淬着幽幽寒光的眸子盯着自个,叫他实在是招架不住。

四下无人,顾敛之取得藏在米糕中的麻纸,又大摇大摆地走进内室,随意翻来本书,将那麻纸夹杂其间,倚在椅背上细细看来。

这齐生白也是个能人,在这皇宫大内蛰伏已久,不见丝毫端倪。

若非他此番露面表明了身份,想要找全这些暗棋恐怕要费些功夫,倒是齐生白能在短时间内想通其中关窍,又操纵暗棋将这米糕正大光明的送进来。

要说整个伏羲堂的线人分作十二吕,其中又分阳律,各细分为六等,不知齐生白在这中间,又是充当的何等角色。

单凭那句没头没尾的诗,即便是能叫齐生白认出他的身份,可顾敛之眼下没有验证己身的律令,怕是难以调兵遣将。

估摸着时日,离皇太后的千秋节也就不过一旬的光景了,想来是时候了。

却说今年太后娘娘的千秋节并不在宫中麟德殿举行,而是前往龙首原上的永安宫大办。

这永安宫作为冬宫,温暖如春,避寒疗养之胜地,最是适合太后娘娘这样上了年纪的妇人。

先帝去时,太后娘娘为之大恸,还是几位太妃劝她顾惜着身子,轮番在她宫中开解,太后这才渐渐好转。

感念几位太妃恩情,太后娘娘颁下懿旨,赐几位年纪尚轻并无子嗣的太妃居于这永安宫。

故而太后千秋大典在此地办,显然是礼部的人花了心思的,圣人也觉得甚好,此事便全权移交给皇后,任由卢淑妃吵闹了几回,也不松口让她从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