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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了,顾敛之又将今日得来的那件狐毛大氅披在她身上。

就见虞窈月向他道谢,又福了福身子退下,只是临走前又踅回来,向大气也不敢出的那位小娘子发出邀请,“娘子今夜是要在此处跪一夜嘛?我既应下让你留在这,王爷便不会撵你走。”

常莺儿颤颤巍巍地抬头,便瞧见一张美人面,不由得心生感动,王妃娘娘真真是心善的活菩萨,竟还愿意收留她。

只是这样做,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乱王爷的计划。

犹疑之际,就听得王爷对着王妃温声道:“左右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王妃既然想留着那便留着。”

闻听他这般说,常莺儿心下一紧,一抬头却是瞥见王妃月眉生怨,并不理会这话。

顾敛之哪里知晓自己这话是叫人误会了,他本意是觉得即便是此女留在园中,也不会妨碍他二人。

可叫虞窈月听来,他将人带了回来又不管不顾,甚至还想抛给别人,当真是个冷漠薄凉的。

常莺儿跟着虞窈月回了后院,还未来得及向王妃解释今日之事,就被王妃的婢女带去西厢歇下了/

方才出门时,她瞧见王爷递来的眼神,当即心领神会,知道自己是得寻个机会与王妃说清楚的。

谁成想王妃并不过问此事,倒像是毫不在意似的。

翌日天明,晴光折晃,虞窈月端着杨柳细腰,轻轻替他理好卷翘的袍角,望着人出了门。

也不知他昨夜几时摸进自个房中睡的,竟也没吵醒她。

晨间醒来,若不是察觉有东西抵着她肚子,热乎乎的让人实在是睡不安稳,她大抵还不会醒。

可经由他那么一闹,自个倒是爽利,败了满身的火气,可虞窈月却实在是难受,索性也不装假寐了,生气地踢他一腿,却被他一把捞紧,脱不了身。

知晓这人是顾凛,并非是顾敛之那般三言两语好打发的,虞窈月也就压着躁意,由着他温柔地作弄去了。

本想彻底装睡,却在他完事后又被人抓起来亲,还未洗漱,她嫌弃的很,故而不肯配合,却到底是好说歹说,将人撵起来了。

等人走后,虞窈月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便吩咐桂枝去请昨夜的小娘子。

问过身份名姓后,虞窈月点了点头,赞道:“既是方太书义女,那身份上倒也匹配,日后我不在,还请常娘子多看顾着些。”

王妃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像是要走,常莺儿听得云里雾里,如在梦中,还未来得及细细过问,就见王妃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这般时节天色黑的快,等到夜幕星移,顾敛之拎着金ru酥回到园中时,只觉柳亭风静,四下寂然。

他悄步回房去寻虞窈月,瞧得正屋里没点灯,不由得疑窦丛生,等他忙不迭地闯入门中,看见她常用的几样心爱物什还在,昨夜给她的那件大氅也在,唯独不见她人影。

等他点了灯,这才瞧见桌上有一张薄薄的纸,是一封只剩下他名姓的和离书,只待他落下名姓再送往官府,这桩婚事便算是和离成了。

瞧着这上面的字迹倒像是有些时候了,顾敛之心底忽生凄凉意,盯着一双空茫地眼睛望向门外,嗫嚅出声,“原来你早就想走,连和离书也都一并带着了。”

“你不喜欢顾凛也不喜欢我,你想要走,难道是为了那个病秧子?”顾敛之悲怆地欹在地上,房门大开,寒风狂卷进来吹冷了他。

第23章换回

云翳蔽日,灯火沉沉中,一场暴雨劈头盖脸地向顾敛之打了过来,江南本就洪涝肆意,眼下雨又潇潇,他顾不得黯然神伤,便起身出门去寻宋理。

因着先前的了他的吩咐,宋理又派人混入流民之中,防止有心之人趁乱起事。

虞孝南心忧更甚,早在前一日便夜观天色察觉要落雨,便亲自披着蓑衣上阵,冲向本就摇摇欲坠的梁子坝。

若是汤水再度涨潮,倒灌圩田,来年百姓们不说是颗粒无收,只怕是需得另择居所了。

却说城中此时的粮价倏然上涨,本就穷得揭不开锅的百姓只能饥肠辘辘的等着官府救助。

城隍庙外方家老太太的粥棚变得紧俏起来,排起的长队望不到头。

与此同时,城中的颐元医馆接待的流民每日没有上百也有数十。

祛风除湿散寒止痛的药虞窈月是日日都备了许多,却怎么也不够。

眼见着从盛京带来那车药材就要见底,虞窈月亲自出面去找药商买药,谁成想这些人竟还想着捞上一笔,不仅坐地起价,还瞧着虞窈月脸生以次充好。

药馆坐堂的赵大夫算是领她入门的师傅,她幼年在颐元医馆里从药童做起,逐渐成为他的副手,到后面dú • lì接诊病人,对医馆里头的事情可谓是再清楚也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