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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般行径还算是妥帖,顾敛之弯着唇角露出一个满含讥讽的笑。

等进了正堂四下无人,顾敛之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你将虞窈月藏哪了,把人唤出来吧。”

这人说话好生奇怪,就在张淮彻皱着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时,便又听得顾敛之催促道,“她是我的王妃,张郎君既是饱读诗书之人,应当知道何谓不敢掠美。”

闻言张淮彻神色一冷,虚咳了两声,这才声息低沉,似嗟似叹,“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且不说在下有自知之明,便是王妃娘娘不见了又与我何干?”

巧言机辩,好生厉害的一张嘴,以为这样就能和虞窈月撇的一干二净了吗?

顾敛之心存几分不快,毫不留情面的将事情抖落出来,“王妃甫至江南,便马不停蹄地也要撇开侍卫来寻你,若是并无什么私情,为何要以沈家铺子来掩人耳目,再者,王妃前两日自打进了你张府,便不曾出去过,你还敢狡辩?”

听他对虞窈月的行踪了如指掌,张淮彻心底又几分生寒,这人的防备心竟然这般重,早在一开始便什么都知道。

可张淮彻向来都是问心无愧,甚至还为他答疑解惑,“王爷只知王妃来寻我不走正门,却是忘记了娘娘如今身份贵重,若是贸然前来,少不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娘娘自幼便是个无拘无束、不喜规矩的,是以这般行事委实合乎她的心意。”

“又说王妃前两日来寻我,娘娘的确来关切了一番我的病,又问起我常吃的药来,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了。”眼下关乎虞窈月的安危,张淮彻也不与他兜圈子,将自个知晓的事情全盘托出。

只是这般?顾敛之稍稍沉毅,到底是信了他的话。

“莫不是你那药有问题?”顾敛之眉心暗结,心里却是醋得发苦。

这天底下那么多病人,莫不是非得她亲自一个个过问不成。

就在顾敛之刮愁带怨的拂袖离去时,宋理又传话来,说是王妃娘娘回了颐元医馆。

顷刻之间,顾敛之计从心中起,独自踅回正堂,冲着张淮彻抱歉挑眉,笑了笑,“张郎君,得罪了,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言毕,也不管张淮彻脸上露出不解神色,顾敛之便吩咐底下人套一架车来,将人好生请上马车,这才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临行前还不忘与沈家铺子的掌柜留下一句话,说是若想要人,就拿她自个来换。

恰逢虞窈月才从九驼峰满载而归,将将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惫,正欲小憩片刻,就见医馆里的药童肖禾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桂枝正要出言训斥他的失礼,就听人说什么出事了,张家郎君被一个当官的抓走了。

听得这样的噩耗,虞窈月尽量稳住心神,连忙给了肖禾银钱,让他去雇辆车停在医馆门前。

因着要见客,虞窈月稍作整理换了身衣裳,却到底没来得及挽发,图了方便做从前闺阁中的打扮就急匆匆往沈家铺子去了。见总算是等到王妃,老游头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尽数告知,便瞧得虞窈月变了脸色。

若是官府拿人必然是声势浩大,也要给围观的百姓一个说法由头的,可又听老游头说,淮彻哥哥是叫人好声好气地请上马车的,怎么瞧都觉得透着股古怪。

几乎是霎时间,虞窈月便知道这起子闹剧是因何而起。

恐怕是那人找不到自个,便将手伸向张家,向淮彻哥哥要人。

行事这般荒诞,毫不顾全大局,全然不不像顾凛的行事作风。

虞窈月暗暗咬唇,心中暗哂,倒是不知顾敛之什么时候长本事了,竟敢冒充王爷悄悄骗人。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去揽月园,将淮彻哥哥带回来。

虞窈月心里打定了主意,这回绝对不能轻饶他,等她回了揽月园也不准底下人通报,不冷不热的挂着半副笑脸,悄无声息地从廊庑下踅入室内,差点将人吓一跳。

“怎生这副打扮,湿着头发也不怕生病?”顾敛之抬眼瞧去,看见散着发,有一两缕黏在腮畔,他当即伸手想去提她拨开,就见虞窈月不假思索地抬手打掉,露出一张含怨生怒的芙蓉面。

到底是自个理亏,顾敛之也并不多话,乖觉地等着她发话。

偏虞窈月并不搭理他,只抬眼往坐在圈椅上的张淮彻走去,“淮彻哥哥,你今日的药可曾用了?”

且说顾敛之将人请过来,倒也是好生招待着,并未盘问什么的,只是单纯的与他对坐,盯着人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