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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病一消,官府正仓余量也告罄,抵不住先前那般日日施粥,这时早有准备的沈念溪,吩咐人将她那两船粮送至府衙,与顾凛做了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却说与他打交道的正是祈盛粮行的宋老板宋理,此人神出鬼没,生意上的人也多由底下人经手,若非此番借着与阿月的关系,只怕此事还不能这般容易办成。

沈念溪作为吴兴沈氏的嫡出女郎,不好好的做闺阁娘子,却去掺合生意上的事。

早些年她拿着本金盘了个水粉铺子,奈何那地方紧俏,叫宋老板相中了,派人拿三倍租金,想从她手上买下来。

可沈念溪如何肯,她攒了那么久的月钱,位置好又宽敞的铺面却到底赁不起,好不容易相中这间,再去找也是劳神耗力,故而她断然拒绝了。

要说这宋老板倒也规矩,寻常人遇上这样的事,只需背着人与东家说一声,再话大价钱租下便是了。

是以虽未谈成,沈念溪却也对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后来倒是听说宋老板是打算将那附近的几件铺子都打通,开一家酒楼的。

他们生意人到底是有门道,先前听得了上头的消息,说是择梧书院就要迁到此处了,未来不出几年,周边铺子的价格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倒也的确如此,后来择梧书院搬来,沈念溪附近的铺子,不是换成了书铺纸铺便是小食摊。

沈念溪也只得转了铺子,跟着摸石头过河似的做些别的生意。

可自打经过这么一出,她便格外关注宋理的生意,有好几次还真就让她在其中寻到了商机。

尽管如此,这位赚得盆满钵满的大商人,她还是没有机会见得一面。

谁成想如今才知晓,他竟是宣王手底下的人,倒也是缘分。

宋理却不这般认为,他手上好几桩生意,都因着沈念溪截胡被搅黄了的。

从前想着不与一个丫头置气,想来她也是误打误撞罢了。

谁成想这回赚钱的大好机会,祈盛粮行的粮食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她竟寻了王妃的门路,在王爷跟前露了脸,这桩生意便又抢先了一步。

尽管他心知这丫头手上的货断然没有他那般多,后面官府的人照样会来他手里买粮。

可想起她几次三番的出手,都像是抢先落子,断了他的去路,虽并非没有去路,但到底是让人心里不大舒服。

想他从商十余年,发觉商机的这点嗅觉却是连一个丫头片子都不如,说出去多叫人惭愧啊。

偏偏沈念溪又总爱往他跟前跑,说是什么请教生意上的事,宋理却不大待见,不是让人说自个不在,就干脆躺在床上装身子不利索。

这日沈念溪跟着虞窈月一道去医馆,便是打着开上一副降燥去火的猛药给他治一治的。

瞧他二人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虞窈月也戏谑问她,“可别是瞧上了眼,对人家动了心思吧。”

沈念溪毫不思索地回道:“怎会?阿月你是知道我的,成家立业,我志不在此,还没有赚钱来得让我高兴。”

思及沈家的情形,虞窈月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也是,阿盼生长在这样的人家,哪里还肯相信情爱二字。

话说此节,虞窈月神思一转,“你先前说另有他人,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好端端地怎生的又问起这件事,沈念溪抿了抿唇,讪讪问道:“阿月,咱不问了行不,我瞧你现在挺好的,我怕你知道了真相后,反而……”

瞥见虞窈月坚定不移的目光,她到底是没再多言,只惆怅暗哂,“倘若王爷知道,只怕要将我除之后快。”

“好啦,哪有这般严重,我不过是想找回我之前丢失的记忆罢了。”虞窈月拍了拍她,只觉得她先前那话不过是危言耸听,哪有这般严重。

只要不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是叫顾凛知晓了要气得发疯的事。

于是沈念溪就着两年前,虞窈月进了玉都观的事情说起。

“那时你年岁还小,伯母和我都不放心,便嘱咐让你日日写信与我们寄过来,是以你送回杭州的家书便一直都有两封。”

想起从前的事,沈念溪不由得有些惘然,“你送给伯母的信无非就是讲讲一日三餐吃了什么,又安抚家人莫要忧心,,可你给我的信却是厚上不少。从今日遇上什么趣事,又与观中什么人结识交好,我都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的。”

不想虞窈月却是当即抓住要点,“当真确有此人?”

沈念溪点了点头,又刻意压低了嗓音,悄声道:“你若是不信,等我家去将那信拿出来,你可是没少与我说那位璞华真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