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页(1/1)

听得后面若有若无的咳嗽声,虞窈月知道这人又要不爽快了。

沈念溪杵在一旁不知挨了多少眼刀,这会子也是反应快,连忙挤过虞窈月,同岑老夫子讲起自己如今行商,生意干得可有起色了。

转过身去的虞窈月向他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别闹,顾凛这才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很是无辜地点头。

虞窈月拍了拍他的手臂,趁着打开药箱的功夫,偷偷哄了句,“夫君别恼,回去再细说。”

这还是头一回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顾凛悄悄按下雀跃的心,点了点头。

第29章归去

等从岑老夫子家中出来的时候,张淮彻这才发觉跟在虞窈月身边的人是顾凛。

他虚咳两声,拱手作揖,向顾凛致歉,怎奈顾凛却当做没瞧见似的,一把握住虞窈月的手举步走了。

顾凛心里还憋着气没处撒,捏着虞窈月的手还不满意,便换成十指紧扣,就连上马车时都不肯撒手。

怎奈甫一落座,他便撒开手抱臂于胸前,佯装带起冷漠疏离的面具,板着张脸闭目养神,与从前别无二致。

这在人前要装得亲昵,在人后又这样拿乔,虞窈月心中无奈,却想着方才的事情到底是让他受委屈了,故而也愿意耐着心哄他,“岑老夫子这是病糊涂了,你何必同他置气,我如今对淮彻哥哥只有愧疚,并无半分私情。”

见她这是愿意开口了,顾凛洗耳恭听,也不再装相,提起精神细听她的下文。

听她说弟弟秉言无意间沦为帮凶,害得张淮彻身中重毒,而她当年因着才疏学浅,又耽搁了时间没替他根治。

顾凛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未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小舅子虞秉言。

就连在虞窈月成婚那日,也只是收到他简短的一封家书,却是有些莫名其妙,那封信并非是恭贺姐姐成亲,而是问起江南故人可有来观礼。

这样一句诘问,却叫顾凛心中更是怜惜,不比盛京城中旁的闺秀出嫁,三五成群的手帕交围簇在新房,虞窈月初至盛京,还未与什么闺阁女郎结识便嫁给自己了。

想来这句话叫她想起自个远在江南的手帕交了。

当时虞窈月面上不显,可后来婚仪结束尽显颓然,顾凛还只以为她是累着了,心中还暗想日后若有机会见得她幼时玩伴,定要以礼相待,好好对待人家。

只是哪成想这人竟然是与她青梅竹马的张淮彻。

因沈念溪是与他沾亲带故的,顾凛心中都还有些芥蒂,如今看来,想要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便也只能从她身上入手了。

想起方才岑府寂静冷清的模样,岑老夫人瞧着也不年轻,却也要亲力亲为地伺候岑老夫子,也不见得儿女。

顾凛随口一问,就见虞窈月眉头轻攒,似感似叹,“岑家大哥眼下在军营里,言弟当初一声不响地瞒着家里人跑去参军,若非岑大哥来信,我们都不知他是死是活。”

想起这事虞窈月便又有些伤怀,他并未有意惹她伤心,忙不迭掀开帘子转移话题道:“没几日我们就要归京了,不如下车去买些你爱吃的点心。”

虞窈月点了点头,却不成想一抬眼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张淮彻长身玉立地站在沈家铺子里,似乎在与老游头叮嘱些什么。

她当即就兴兴地跑上前去打招呼,问道:“淮彻哥哥,你怎么会来这?”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最爱吃这些酸甜可口的糕点,可如今他坏了脾胃,如何能像从前那般大快朵颐。

听出她话里有话,张淮彻倒也没问,倏地笑了笑,“你当我是你呀,游伯这几日告了假,底下人说账目有问题,我这才从顺路来瞧瞧。

“便是有问题又如何能让你亲自来,饲墨侍书都哪去了?”

虞窈月如今极有王妃的威严,不过是冷着嗓子斥责一句,便瞧见这二人缩着脖子低着头露了面。

郎君想做的事他们大概是从来都拦不住的。

虞窈月本也不必同他们为难,可见着张淮彻满目温善地笑着,不由地故意伸手叉腰,仰着头似乎是想让气势做得更足一些,“这些吃食你日后可千万不能再碰,否则……”

都是成家的人了,还跟那炸毛的小猫似的,张淮彻不免又无奈摇头,应承她还不够,又附和道:“你且放宽心,这些事我自是晓得的。”

这厢儿顾凛才往铺子买了她爱吃的糖糕出来,便没瞧见她人,放眼望去,就看见她站在沈家铺子门前,与站在门口的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