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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并非右相李崇之子,却是贤王李侧妃的嫡亲兄长李九郎,便也舔着脸与贤王和皇后攀亲戚,今日这才来了踏雪寻梅宴。

得了宣王奚落,李九郎面上无光,心里不由得怨恨起韩济他们,谁叫他们不长眼的,将路也挡着,叫他不曾瞧见对面坐着的人是宣王。

这厢儿李九郎将韩济一行人恨上了,瑞王则是与表弟卢十郎看完了戏后,就悄悄往女眷那边去了。

眼见着今日到访的客人们都与交好的或是相熟的郎君娘子有了个伴,三五成群的围簇在一起,虞窈月与诸位王妃一道去向王爷们汇合。

王妃们的婢女则是留守在园中,以免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虞窈月与顾敛之一道坐在西面,正巧能够看见顾琅华坐在亭中围炉煮茶,但好半晌也没有郎君敢上前来搭讪。

大抵是旁的闺秀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请公主踏出亭子,闲庭信步间,倒是吸引不少郎君的主意。

可诸位世家郎君都深知这位容华公主行事放浪形骸,不堪为妻,便是要尚主,也该择照华月华两位公主。

身边无人叨扰顾琅华反倒是乐得自在,只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好逛的。

虞窈月瞧她一个人落落单,便与顾敛之轻轻耳语几句,便去寻顾琅华了。

倒是叫顾敛之白剥那么一碟松子,和拔好桔络酸甜可口的桔子。

尽管崔四娘身旁也围簇了不少郎君,她一面和善地回答诸位的问题,一面有意无意地往宣王坐的位置去瞧。

瞥见他面前那么些零嘴都是特意剥好留给虞窈月的,她便觉得愈发心酸。

见崔四娘好端端地却是红了眼,杜家二郎连忙关切问道:“可是这风大迷了四娘的眼,不如去前面的湖心亭小坐片刻。”

她点了点头,寻了一方亭子落座,为了挡风,这亭子四周都挂着一片丝滑帷幔,底下都吊着坠子,以免叫风吹胀。

只是到底男女有别,这帷幔颜色浅淡,大抵能瞧清里头之人的动作。

又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李侧妃的兄长李九郎。

方才她冒犯宣王,却叫他一番讥讽下不了台的事情,崔四娘已然知晓,故而待他没什么好脸色。

怎奈李九郎却因着听了李侧妃的话,说是若他早日与崔家结亲,日后自个也不必提心吊胆,担心崔四娘嫁给贤王,一跃成为正妃,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故而尽管李九郎有心尚主,却也只得热脸去贴冷屁股,意在博得崔四娘的芳心。

又说那卢十郎竟也跟着进来,且不说他向来都与自己不大对付,便是他卢十可是瑞王的表弟,怎会与自个结为姻亲。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名堂吧,崔四娘心思缜密,想着若是自个想要离开,这李九郎和卢十郎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何才能正大光明的离开呢。

面前的两人崔四娘都不喜欢,倒是韦二郎低头剥了个桔子,崔四娘也没拒绝,笑着接过。

怎奈这一笑倒是惹怒了李九郎和卢十郎。

只见他二人一致对外,言语哄笑间,故意往人家韦二郎身上的痛处去戳。

什么他阿娘只是个侍妾,他姑母韦昭仪上梁不正下梁歪,自从韦昭仪犯错被罚入观中做了罪妃,如今已然是女冠,完全脱离了皇家。

亏他韦二郎还有脸来参加相看宴,也不怕谁家女儿家沾上他家的晦气。

韦二郎面皮薄很快就坐不住了,崔四娘有心想拦,却也不好当着二人的面,是以等巧言令色的李九郎又接着方才的话,与崔四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只是这卢十郎是个没耐心的,只见他转了转扳指,往茶盏里倒了点东西,李九郎也没多想,刚好说的口渴了,便端起来啜饮一大口。

随后便头晕目眩地拜在桌上,吓得崔四娘惊愕出声,“这……这水里有毒?”

卢十郎不想与她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崔四咱们知根知底长大的,也还算了解彼此,你说我俩凑一对怎样?”

言讫,他便伸手去搭崔四娘的肩,吓得她喊了声,“你疯了吧!”

怕她招来人,卢十郎当即伸手捂住她的嘴,也不打算与她浪费时间,“少说这些没用的,今日你不从也没用,咱们两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了。”

崔四娘渐渐镇定下来,她知道自己若再挣扎一番,届时卢十郎将她推进湖里,又贼喊捉贼救下她,那当真是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只是她不明白,卢十郎怎会凭白无故地生出与自家结亲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