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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见崔四娘放弃抵抗,卢十郎心中有些畅快,拽着她的手也松了些。

“考虑的如何了?你要是不嫁,我便把你丢到湖里。嫁我还是嫁给园中那些身份地位的护卫,你选好了吗?”

瞧她低着头,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卢十郎心道,还当这丫头牙尖嘴利的,被逼着嫁她,怎么也要闹出一番动静来,谁知也就这点哭鼻子的本事。

一想到幼时在崇文馆,他竟然被这样一个小丫头压地抬不起头来,卢十郎今日便觉得她也有今日。

只可惜他到底是高兴的太早了,崔四娘借着拿出帕子揾泪的功夫,说时迟那时快,将桌上煮茶的椒盐抓了一把,往他眼睛上撒去。

趁此机会,崔四娘捉裙就跑,等卢十郎睁开眼睛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他急着追出去,怎奈一抬眼就瞧见崔四娘已经回到了诸位王爷王妃身边。

却说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的崔四娘甫一落座,用了两口茶,便发觉左侧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细看,便发觉是瑞王,一霎间,似乎卢十郎今日的吊诡之举便能解释得通了。

想来如果不是瑞王的授意,卢十郎哪里有这样的胆子敢和皇后娘娘做对。

有瑞王在,此地仍然不安全,心乱如麻间,崔四娘抬头瞧见宣王牵着虞窈月的手落座,她顿时鼻子一酸,只觉得虞窈月欺人太甚。

那道入鹰隼的目光狠狠地瞪着自己,崔四娘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可瑞王妃杨氏正向自己走来,叫她彻底慌了神。

危机四伏间,她抬头与贤王对上了视线,当即也不顾忌什么男女大防,趁着杨氏还没走到她跟前来,便起身往前去,拽住了贤王的手,刻意放软了声音,委委屈屈地道了句,“表哥,静月有事要与你说。”

贤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到底没有甩开她的手,反倒是虚揽着崔四娘的肩,带着她出了亭中。

一直走到暖阁的西厢,贤王驻足不前,脸上挂着一副玩味的笑,“表妹这是有求于孤?”

沉思半晌,崔四娘抬起美目,眸中水光潋滟,好一个惹人怜惜的美人,“倘若表哥能救我,日后凡我所有,予取予求。”

俄顷,崔四娘推开了门,拉着贤王迈入门中。

甫一关上,贤王将人一剪,按着她交错于胸前的双手,将她抵在门上,复而伸出右手挑起她的下巴,嗤笑了两声,“孤记得表妹从前可是一门心思都想要嫁老七的,如今怎么又相中了本王?”

崔四娘就知道瞒不过他,只得言简意赅地将瑞王意欲让卢十坏她清白,逼嫁一事告知于他。

这瑞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贤王狭长的眸暗了一暗,食指交错捏着她的唇珠,仰着头眱她,“如此,表妹的确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你今日所为,违背母后的意思,日后就不怕吗?”

他心知崔四娘恐怕是还惹上了什么事,否则瑞王好端端地怎会要为难她,只是她如今胆大妄为,求上了自个,就不怕母后对她发难吗?

崔四娘也算是与他一道青梅竹马长大的,只是母后自小就与他耳提面命过,说是崔四娘留着日后有大用,让他切莫耽于女色一时糊涂,否则日后不能为她觅得一门贵婿,如何帮衬着他夺嫡。

这样的心思贤王能看出来,瑞王和他母亲卢淑妃自然也知晓。

只是崔四娘接下来的话,倒是叫他有些高看她两眼。

“我知表哥在犹疑什么,只是表哥或许也知道我崔家的局势吧,如今嫡系因着子孙凋敝甚微,庶支则是因着崔公扶持而发展壮大。姨母觉得我奇货可居,故而举棋不定,并不打算为我早早择婿,焉知我那个唯利是图的阿翁也是如此呢?”

闻听此言,贤王才知这位表妹并未是个脑袋空空,空有美貌的娇娇贵女。

母后先前因着与崔四娘母亲的关系,只当稳坐钓鱼台,崔家必定要仰仗着她,日后自然为他助力。

可母后忘记了,崔公生性凉薄,崔四娘的父母早亡,只怕他根本就不拿她这个小娘子当回事,反倒是那庶支一脉又得宠,叫他如何不另作谋算。

崔四娘知道他听进去了,便又道:“想来表哥知晓家父从前与清河崔氏家住是表亲,我与崔家兄长亦是私交甚笃,日后或可助表哥所谋。”

清河崔家那位湛然出尘的三郎他的确知道,此人文韬武略,的确堪当大任。

“若这些还不够,表妹我以阿娘留给我的嫁妆向表哥递上投名状,不知表哥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