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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性畏寒,每逢入冬便手脚冰凉,便生她又嫌汤婆子需要时常换,便总是忘了带。

今日赴宴桂枝忙活府上的事去了,菱花则被她支去玉都观里,陪着韩霏小娘子了。

这几日事忙,小娘子在府上待着无趣,便自告奋勇说想要先去玉都观里熟悉熟悉。

依着虞窈月先前的安排,是打算等过完了年,再送她去观中做女冠的。

只是捱不过小娘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虞窈月心一软便同意她先去看看,只是到底不放心她一个女儿家,便将与她年纪相仿、且也熟识的菱花拨过去,让人陪着一道去。

当然菱花此番去,也是想着帮娘子打听些陈年旧事的。

即便娘子不说,可每回见娘子望着远方失神,菱花就是知道娘子又在感怀,那两年的记忆究竟是什么了。

她与娘子是在药王谷里结识,故而没有人比她知道,那两年丢失的记忆对娘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好像是一个鲁班锁,偏偏少了一块,榫卯不能结合,让人无法直视。

菱花有心去查,又想着低调行事,故而今日借的是韩霏兄长韩郎中的名头进了观中烧香拜神,只叫人以为是韩府女眷。

因着捐了大笔的香火钱,二人很快得以面见知客,菱花便巧舌如簧地将韩小娘子的来意说明。

这年头能进观中做女冠的,家中自然是非富即贵,何况声名显赫些的,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文人雅客,便是皇孙公主也会有所往来,于观中的香火多有裨益。

是以知客自然是拿出札记,一股脑的将玉都观这些年来出过的道长真人一一向二人介绍。

窥见璞华二字时,菱花的记忆与娘子先前提笔写下的二字重叠。

“不知这位璞华真人,今日可在观中啊?”

菱花装作好奇,不经意间打听。

怎奈却听得知客神色一变,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好半晌才道了句,“早早就死了,施主切莫向旁人打听。”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她,里头必然藏着隐情。

可菱花今日已然喧宾夺主,再问多的,恐怕韩小娘子会看出端倪来。

是以她没再打听,不过是过问一下观中女冠们的每日修行的功课。

只是韩小娘子是个巧惠善思的,菱花不过几句话,就猜到了她此行真正的来意,她暗暗留了个心眼,又将话题转回去,“莫不是你们观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否则那么大活人好端端地怎生地死了?这样的我可不敢就此得道。”

“施主不必惊慌,他不是死在观里的,听说是被奸人所害……”说到这里,知客倏然收了声,不敢再提起当年这桩禁忌。

第40章避子

余下的话韩霏再想打听,那知客都是守口如瓶,不敢透露半句啦。

也怕惹人怀疑,菱花便又漫不经心地揭过话题,问起入道的流程。

知客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为她二人答疑解惑。

韩霏倒也真心想要入道,故而她又问起观中的伙食如何,知客便引她去斋堂用膳,虽是素斋,却也鲜香维美,诱人食指大动。

二女皆要了一份素面,韩霏迫不及待的想要动筷,菱花环顾四周,瞧得有在用膳的女冠肃然端坐,举筷投箸不紧不慢,她连忙虚咳了一声,示意她莫要出了岔子。

时下修道之人饮食科戒,用膳时不得衣冠不整,更是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发挥到极致。

再者便是这用膳事,需要用五香法制作的香汤漱口,好一番规矩做完,韩霏肚子饿得呱呱叫,偏偏又得端庄得体的细嚼慢咽,饶是再美味的吃食到嘴里,都像是味同嚼蜡。

只是一想到在观里入道修行,便不用急着嫁人,韩霏心中的阴霾复而一扫而空。

兄长自是不肯她早早出嫁,可家中的叔伯长辈,婶母伯娘,都快将嘴皮子磨破了,指望着她早日嫁人,为韩家换些银子来,早些将韩济的病治好,日后也好帮衬着韩济谋个一官半职。

韩霏不明白,他们兄妹二人为母亲守孝三年,眼见着兄长可以回到盛京,前程一片大好。

怎么她们就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竟还妄想送她去当地官绅家中做妾,日后好提拔兄长,不至于从穷乡僻壤的小官做起。

她不想牺牲自己,那些韩霏从前最敬重的长辈们,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说她不知感恩。

婶母伯娘们更是牙尖嘴利,骂她当年生出来就该溺毙的,是她兄长拦着,又帮衬着母亲将她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