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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些的书生心中不解,为何好端端的要特意来此一遭,就听得他阿耶说:“这可是你老子去伏羲堂问过了的,若依着要求来,明年必定风调雨顺,和和美美一整年的。”

听到伏羲堂这个熟悉的名字,虞窈月眸光一转,忙不迭跟上去,“方才听到二位提到伏羲堂,当真有这般厉害吗?”

略一迟疑,虞窈月便向桂枝递了个眼色,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就塞在他手中。

“谢过夫人赏,小老儿是城西打铁铺里头的,这也是无意间得到的机缘,说是遇上什么难事,解决不了麻烦事,去伏羲堂喝上一盅,便能得到答案了。”

他说的玄乎其玄,眸中却瞧得激动不已,似乎对此深信不疑。

“那掌柜的求的又是什么呢?”虞窈月复而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自然是为我儿……”

话未说完,他那儿子拉了拉他衣角,到底是顾忌着伏羲堂里的规矩,并未说明,只高深莫测的道了句,“总归夫人若是有什么难事,保管是祈求心愿得成也好,还是需要人实打实的帮助,在那里都会找到答案。”

如此这伏羲堂听上去倒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虞窈月来了兴趣,“敢问要如何去呢,这盛京城中一百零八坊,似乎不曾听说过伏羲堂的名号。”

那铁匠倒也痛快,将暗门地址告诉于她,甚至还交代了几句里头的规矩。

原来这伏羲堂的入口就在胜业坊的宝珍楼,只是因着堂里认牌不认人的规矩,凡是没有露出号牌者,便当普通顾客对待。

既是宝珍楼,那便是好办了,虞窈月与宝珍楼的掌柜柳娘也算是熟识,先前设的那场局,为的就是让顾凛撞见,她好提出和离。

谁成想后来发生了这么些变故,否则如今她哪里还用得上又要去寻人家。

因着寻柳娘有事,左右主仆二人就在宝珍楼订了雅间用膳。

只是这午膳也用了,虞窈月等得困倦,都打了好几个盹,也不见人来。

等桂枝又去问了一回,柳娘这才亲自端着茶水点心上来赔罪,说是临近年关,事多见谅。

若是从前虞窈月定会揶揄她几句,可今日是来向柳娘打听那桩隐秘事的,还是莫要贫嘴,免得她未必肯多言。

虞窈月邀她落座,亲自为她斟茶,柳娘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端着茶盏正要啜饮一口时,冷不丁听得宣王妃竟然问起伏羲堂的事。

只见她漫不经心地开口,言笑晏晏。

“从前只知道柳娘这宝珍楼的生意做得好,倒是不知原来就在此处还有个伏羲堂啊。柳娘瞒我瞒得好生紧,今日怎么也得带我去瞧瞧。”

伏羲堂的规矩是凡是所涉及生意,不与朝廷机密要事有关,不与高门贵胄有关。

这宣王妃身份贵重,柳娘便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这样做。

可虞窈月深谙攻心之术,“为着方便在外行走,我向来都是自称姚先生的,若是李代桃僵,你不说,还有谁能知道我的身份呢。”

话虽如此,可柳娘依旧不敢带她下去。

无妨,虞窈月目光斑斓,障帕笑叹,“先前和离那桩赌局,柳娘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我便是一成的利都不曾要呢。”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柳娘渐渐开始动摇,当然说到底还是碍于宣王妃的身份。

她也是在近日才琢磨出一二,那从不露面的堂主,或许就是皇室宗亲。

既然如此,与皇家之人交好总归没错。

思及此,柳娘轻颔黥首,领着她下了楼。

路过说书先生的戏台时,就听他讲道:“江洲有富户两人,昔年发迹时互相结为兄弟,娶妻后又对子女指腹为婚,怎奈这一对青梅竹马自小相看两厌,等到将要履行婚约之际,双双逃婚,违抗父命不从……”

听到这一句抗命不从,虞窈月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不愿嫁给宣王,可她身为臣子,自然不能落得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便在外头四处散播谣言,说是宣王对这桩婚事多有不满,似乎想要抗旨不从。

后来这桩流言的确在城中盛行过一阵,但渐渐的也就不了了之了,她还是嫁进了宣王府。

顷刻间回过神来,虞窈月随着她默然往前走,穿过后院,竟是来到了一所废弃已久的宅院。

传闻这是前朝某位妖僧留下来的府邸,因着不甚吉利,还时时传出闹鬼之事,便也一直没人收用荒废着。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柳娘带她穿过积灰已久的正堂,又拎开了暗门,便见得里头丝竹声声,人影惶惶,灯火通明,语笑喧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