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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将正事忙完,虞窈月不由得想起自个已然与梅姑打过了照面。

即便是对梅姑的来历一知半解,可她也晓得此人敢在秦公公面前拿乔,定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故而哪怕她言语之间有失尊卑,虞窈月也只当做不在意,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

倒是顾凛得知梅姑回来了,面上的神色却不大好。

他记得上次梅姑离京,寻得借口是往药王谷养伤。

若是没记错的话,虞窈月也在药王谷待过两年,可瞧她方才提及梅姑,并不像是认识她的模样。

顾凛暂且按下心中疑惑,只说自个有些累了,让她和秦公公胡太医知会一声就行,其余人不必顾及。

似乎瞧出他对梅姑的不待见,虞窈月点了点头,端着漆盘就出了门。

守在廊庑下的秦公公见王妃总算是出来了,又观她面色轻松,不似方才那般沉重,便知道王爷定是无碍。

旁人不知他却是晓得的,宣王妃的医术可是就连胡太医都说好的。

果不其然,虞窈月将顾凛醒来后的情形说与众人听后,梅姑总算是长吁一口气,在心中拜谢了三清真人。

可她到底是不敢掉以轻心,连忙悄悄去寻齐生白,与他又是好一番交代。

殊不知这样的动作,早就没有瞒过周廷,若非如今判断不出里头的究竟是哪一位王爷,他也不必这般束手无措。

梅姑在伏羲堂众间的声望之高,恐怕要大过堂主,因她担任长老之责,手上既有实权又在堂中扶持了不少亲信,便是齐生白也是她的人。

若她不曾回到盛京,十二律中自然都会以堂主马首是瞻。

可梅姑这会子回来了,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意欲何为。

又说此时此刻本该在榻上休息的顾凛披衣起身,吩咐秦公公和福顺分别在门口和窗外亲自守着,自个则是传了周廷进门叙话。

瞧他冷漠孑然的身姿,昏昧的光笼着他那张漫不经心的笑脸,几乎是一瞬间,周廷便知道,眼前的王爷,不是堂主。

顾凛也瞧出他的紧张,仍以冷眼眱他,淡声道了句,“梅姑此时出现得有蹊跷,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吧。”

到底是宣王,与梅姑还未打过照面,却也有这样的警觉,知道要对她多加提防。

周廷自然满口应下,相顾无言下,又见他冷面不改,抬着下巴睨他一眼,“还有,府上如今鱼龙混杂,哪些人信得过信不过,你心里可还有数?”

“我醒得的。外院守备足足增加……”这话倒是不假,周廷不比江沿神经大条,自打跟着王爷回京,整座王府上上下下的情况他可谓是摸得一清二楚,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听得这句应肯,顾凛这才满意地颔首,漠漠打断他的赘言。

“你办事自是让人放心的,孤知你是聪明人,可聪明人做得再好,站错了队也无济于事。该怎么做你好好考量一下吧。”

顾凛端着盅茶吹气,不咸不淡地剔了他一眼。

可周廷是死脑筋,他自打入了伏羲堂,便是对列祖列宗发过誓的,要跟随堂主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齐生白先前有意无意的试探他不曾理会,梅姑此番前来明晃晃地敲打他也视而不见,这一回却是王爷自个又起了二心。

周廷一口回绝,只说主子待他恩重如山,若是背信弃义,恐引人唾弃。

既如此顾凛也不再强求,此次醒来他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能够操纵身子的同时,不似从前那般沉重,就好像是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等人醒来,是顾凛还是顾敛之掌控这具身子,却又不得而知。

察觉到这一异象,顾凛破天荒地想着提笔写信,算作给下一次醒来的顾敛之一个交代。

是夜梦里,顾敛之只觉得自个整个人如困彀中,无论他怎么走也破不了这乱局。

就连身边亲近之人,一个两个的也都背弃了他,她们都起了二心,想要夺他的权,谋他的位,让母妃这么些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

正院里的地龙烧得旺,他胸腹鼓鼓囊凸起的肌肉紧紧贴着中衣,与涔涔热汗黏在一起,浑身上下毫不舒坦。

顾敛之蓦地惊醒,起身靠坐在床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察觉到身子的异样,不等他起身活动下僵劲的四肢,就摸到了枕头下的一封信。

似乎有预感知道是谁写的,顾敛之凤眸垂下,一脸的不置可否,倒是看看他顾凛究竟有何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