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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七郎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好,她这个做姐姐的看了都眼红,好不容易寻得他们小俩口闹别扭,可不得趁着机会给他添点堵。

顾琅华性子一贯风风火火的,见她与虞窈月如今走得这般近,顾敛之不满地撇了撇嘴,案上的秋清酒,不知不觉间一杯一杯的下肚,喝得他脸色有几分酡红。

此乃良酿署特意为宫宴备下的美酒,初时入口尚不绝,等喝到肚里才尝出它的绵柔醇厚来,麟德殿里诸位皇亲国戚遥遥望坐,无不是举杯对酌。

三两杯下肚皆是神清气爽,飘飘欲仙。

白玉盏中,清凉佳酿映着满室灯火,虞窈月浅浅啜饮,借着掩面的功夫,尽数吐在帕中。

只是单凭轻嗅细闻,倒是察觉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但是这酒芳辛酷烈,醇馥幽郁,惟恐多饮伤身,虞窈月干脆滴酒不沾。

何况顾敛之那处的动静她也远远盯着在,见他一杯一杯的独酌,面上醉态颇浓。

他不是嗜酒之人,可这样不仔细身子的喝法,总归是不好。

难不成还是将她偷吃避孕药一事放在了心上不成?

可这件事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与他说。

寻个什么借口都是在骗他,实话实话吧他又接受不了,保不齐又要发什么疯。

与其这样,虞窈月倒是宁愿夜里纵着他,自个多吃点苦头,只要叫他早日消了气就行。

按说瑞王才是嗜酒之人,可瞧着倒像是没什么反应,虞窈月还当是他酒量好,不像顾敛之,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倒是坐在瑞王妃杨氏右后首的杜侧妃,好端端地也不知她是怎么斟的酒,一下子手上脱力,白玉盅就飞了出去,往虞窈月的方向掷了过来。

幸得虞窈月眼尖,听得惊呼一声,连忙闪了身子避过,却到底还是沾染上几滴。

杜侧妃连忙起身向她请罪,瑞王妃杨氏乐得看好戏,骄矜地扬着下巴,弯唇浅笑。

她只当是自个塞在杜侧妃身边伺候的婢女做了手脚,害得闻蝉出了丑,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虞窈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可听得杜侧妃说要亲自带她下去换身衣裳时,她才从话里话外听出几分旁的意思来,故而跟着去了。

又说华容公主顾琅华不大放心,生怕有人又要趁乱生事,她正欲起身一并更过去时,就听得虞窈月柔声细语的道了句,“五姊可否帮我盯着些王爷,我怕他喝醉了酿成大祸。”

既得她开口,顾琅华自然是愿意相帮的,更是亲自带着人,自个一并上手,搀着脚步都打转的顾敛之去了偏殿。

虞窈月跟着人一道出去,见她身边跟着两个婢女,想来也不方便说话,虞窈月干脆将人带去了含凉殿。

四下无人,那两个婢女也叫人拦在门外,虞窈月声如磬玉,“不知杜侧妃有何话要说?”

“我今日来是想提醒娘娘,王爷喝得那酒里,有东西。”

闻蝉不慌不忙地抛出一个消息,因她太过淡定,倒是叫虞窈月有些难以置信。

“此话当真?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她的音调骤然拔高,不难见出她的紧张。

怎奈闻蝉反倒调笑一声,“原来王妃娘娘,又不是不紧张王爷吗?”

自个的身份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不是闻蝉要考虑的事情,她只做好她应该做的事情。

堂主这条命贵重的很,自是命不该绝。

何况再怎么他们也是合作过的关系,她闻蝉自然也不会见死不救才是。

这般说完,闻蝉潇洒自如地转身离去,也不再掺合他们的事了。

虞窈月也不再磨蹭,捉裙离去,去寻顾琅华将人带去的偏殿。

却说顾琅华这会子也瞧出些端倪来了,不过是将人带离了酒席,他就完全翻脸不认人似的,说什么还要喝,让人给他满上。

可他面前的不是能够任由他打骂的奴婢,而是性子一样不好的顾琅华,只见她撒手将人摔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暴脾气地骂:“你清醒一点,要不是阿月让我看住你,本宫才懒得管你。”

听得华容的声音,顾敛之意识回魂,却也只是清醒那么一刹那。

身上的灼热让他难以忍受,四肢百骸像是有蛇虫啮咬,可眼前之人是华容不是她。

顾敛之抬起手来,忍痛咬了一口,总算是让自个好受些。

突然的变故让顾琅华骤然瞪大了眼睛,她瞠目结舌之余,总算是意识到问题不对劲,正说要去请太医来,就听得顾敛之有气无力地道了句,“没用的,查不出来的,暂且等月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