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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心里原本就存有的猜忌便破土而出。

任凭他想解释,虞窈月始终都保持着两三分清醒,不会轻信,更何况迟钝如顾凛,即使是一早就吩咐江沿,将当年之事查清楚后,以待来日与她亲自解释,却碍于有顾敛之霸占着身子,迟迟寻不到合适机会。

如今一朝昏迷,却得知他先前为了稳住虞窈月撒的那些谎,叫人拆穿。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知晓自己是在骗她。

从她字里行间透露着的冷淡疏离,一时间,顾凛只觉得额上冷汗倒流,心觉大厦将倾,悔之晚矣。

除此之外,又言他书房挂着的那副画,只余一句:你我二人,就此作罢,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剩下的话她不再多说,可顾凛明白她是误会了。

书房上的那副画像,他特意让人裱过,又在面上覆了一层纱,是以远远瞧着,只当是一副稀疏平常的仕女图。

却是不曾想竟然叫她发现不对劲,甚至顺理成章的误会,以为画像上的女子是旁人。

殊不知在当初玉都观事发后,顾凛出来主持残局,无意间发现顾敛之和一位名唤妙玉的女冠来往密切。

这么一查,他便暗暗上了心,若非妙玉受了刺激不得不去药王谷治病,顾凛早就打算与她相识的。

她离京那日他偷偷相送,回府后便有了这幅画,时时相望以慰相思。

就连虞父能够调回盛京,也有他在暗地里推波助澜的手笔,更不消说那场突如其来的赐婚。

如今他的这些心思和算计,叫她知晓,为她不喜,顾凛轰然一笑,眼中淡淡嘲讽。

顾凛啊顾凛,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甚至连顾敛之都不如。

风声簌簌吹来,他暂且搁置失落与惘然,秦公公总算是赶了过来,在门口大声喘着粗气。

等秦公公进门后,瞧见王爷不言不语,心里直发怵。

他并非有意耽搁,而是王爷外面那些田产铺子的账都叫他管着,今日恰好就是收账的时日,忙活了大半天才还剩些账本没有对,却见福顺毛毛躁躁的过来回话,说是江侍卫到处在寻他。

倒是没想到王爷这般快就回来了,秦公公心知是王爷寻他,是以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便过去了。

江沿又与他交代了三两句话后,便依着王爷的吩咐去盯着段融这几日的动静了。

得知事关王妃后,秦公公便提心吊胆的进了王爷书房。

见人来了,顾凛便漫不经心地道了句,“这些时日以来,王妃有何不对劲之处,尽数告诉孤。”

此话一出,秦公公便知道面前的之人确实是自家王爷了,而并非另外一位好相与的主子。

秦公公先从近的说起,便是虞窈月说要三位与她身形相仿,容貌相似的婢女了。

又是三位?无异与先前翠娘说的所重合,既然确有这三人,那么只消往府上去查探一二,便晓得了。

樊成领命去了下人们住的后罩房,的确并未瞧见这三人,反倒是发现了王妃娘娘跟前的桂枝。

想着桂枝是娘娘的陪嫁丫头,或许知道些什么事,樊成便客客气气的将人请了过去。

王爷身边人来请,桂枝只当是娘娘出了什么事,一脸地急不可耐。

到了顾凛面前,见娘娘并在这里,不由地暗暗发急。

“王爷,您寻奴婢,可是要问娘娘的消息。”

桂枝倒是开门见山,又将自个今日在娘娘的妆奁中找到的一封信,毕恭毕敬的交给他。

这封信是虞窈月特意留给她的,先是解释了为何不带她离开的原因,又是好一阵安抚,说王爷不会迁怒于她的。

顾凛接过后,只见她十分妥帖的安置了桂枝的去处,说是她将偌大的王府后宅管得极好,若是王爷不弃,大可让她就留在王府。

当然若是桂枝自个不愿意,又或是说王爷不允,回虞府在她母亲跟前伺候也是个好去处。

娘子这封信满满都是关切,却只字不提她自个的去向,桂枝不免有些着急。

好一份细致周密的安排,连她身边的人去处都考虑好了,甚至还担心自个因为她,迁怒桂枝。

他眼皮稍垂,叫人瞧不清神色,只是眼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添了几分凉意。

桂枝的确是个管家的好手,虞窈月作为宣王妃,应当执掌中馈,可实际上这些事,大部分都是由她来帮忙的。

她和秦公公两个,一个主内一个管外倒是不可或缺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