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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顾凛并未迁怒于她,何况瞧她这副神色,不像是一早就知道她的安排。
“你家娘子无非是想出去散散心,孤允了,只是她不在的这些时日,府上的事,还得劳烦你来帮忙照看。”
此话一出,桂枝心里有数,知道娘子原先那番话只怕是不作数了。
菱花那丫头心里藏不住事,前些时日与娘子一道回虞府,倒是听进去了几乎话。
回来时她磕着瓜子不以为意的说给了桂枝听,是以叫她记在心里去了。
她这才得知,原来从始至终,娘子并未放下过离开的念头。
无论是和离,还是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去。
顾凛也想起来正月初二那日,因着他在府上养伤,又见过了贤王,不好出门去,虞窈月便带着菱花自个回了虞府。
担心她的安危,顾凛特意遣了周廷跟在她身后,好巧不巧就将王妃娘娘与虞郎中争执时说的话听了进去。
如今想起,顾凛只觉得自己当时未免太过天真,还以为只是时间问题,早晚有一日她不会再想着往外跑。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从始至终,她都不曾想着留在他身边,既如此那他也就不必顾及什么了。
俄延,顾凛得到消息,说是那位翠娘将自个昨夜瞧见的,尽数吐了个干净,说是的确瞧见三个女子下山去了。
这三人的用处,想必就是她用来迷惑视线的,
毕竟她要走,暗里盯着人也不会少。
譬如近些时日以来,一直盯着宣王府动静的卢相,只可惜他手底下的人不中用,仅仅是在宣王府外院,并未打探出什么重要消息。
就连宣王夫妇去了西山汤池,还是宣王回来后才传过去的。
去时还是二人同行,回来后只剩宣王一人了,这其中自然是有猫腻的。
只是卢相还想再查时,他安插的那颗棋子,早就不知所踪了。
段融那边的动静,江沿将监视他的人带过来向顾凛一一回报,暂时并未瞧出什么破绽来。
顾凛倒是想亲自去问他,只怕自个这么一去,就要轻而易举暴露身份。
毕竟他的病,段融也是清楚的。
是以,顾敛之究竟还犯了什么事,与段融在密谋什么,他暂时不得而知。
可这些并不妨碍顾凛暗里地调遣了神武卫,在城中搜寻着虞窈月最后出现的踪迹。
她既然要走,那么自是不会留在盛京里,是以顾凛又从陆路和水运入手,调查过路之人。
只可惜这来来往往的通关文牒和路引都瞧见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根据这些推断,顾凛猜测她背后有人帮忙,否则仅凭她一人,是没有办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出城。
除非她并未折返,而是离开西山后与人汇合,径直走了山路,一路南下了。
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特意趁着在西山才开始施展这个计划。
可顾凛还是觉得她回城再出发的可能性大一些,原因无他,若下了西山走山路,这一走就是近一旬光景,且不说路上遇不到像样的地方歇脚,便是沿路山寨若有匪盗作祟,她到底是女子,不安全。
忖度半晌,顾凛决定将重点放在城门和码头上的车马船只过路盘查上。
调来了出入的册子后,他又仔仔细细的研究了大半夜,总算是找到了破绽。
她应当是走的水路,推演着她进城的时间,符合这一条件的船只并不多,何况除了商船就是画舫,唯独有一艘去苏杭的船,时间地点一切都对得上。
这厢儿虞窈月和魏灼的确就在这艘客船上,他们扮作兄妹,买的到杭州的船票,却是趁乱在船停靠在第二个码头泊州时,就跟着人一道下了船。
上回来泊州,还是因着李芳毓劫持她出逃,这才在此地耽搁了半日。
一时间虞窈月心中感慨万千,只是坐了这么久的船,不光是没睡好,便是吃的粥也早就克化了。
三人下了船去往城中最大的云来酒楼,舒舒服服的饱餐一顿后,魏灼向管事的打听了马市的方向后,便打算去买马顺便置办路上的干粮。
想着既然要去陇西,这一路少不了仰仗他的时候,虞窈月便想着尽些力所能及之事,和菱花一道轻车熟路地去找食肆,买了好些胡饼和驱寒的酒水。
魏灼买好了马,正准备套车时,询问着虞窈月的意见,是即刻动身,还是暂且在泊州休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