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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又在杭州城等了几日却迟迟不见圣人的御旨来,顾凛别无他法,本想再上书请旨,将方仲望押解至盛京,却收到阮成恩的消息,说是李家那边,按捺不住了。

离归京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近,这天听闻张家伯父从牢中出来了,虞窈月也不做他想,背着药箱便出了门。

这几日顾凛忙得不见人影,也就只有个周廷跟着,料想也不能阻碍她什么事,虞窈月便也任他自个去了。

谁曾想今日这么一去,竟发觉张伯父老得不成个人样,虞窈月到的时候张府已然请了不少大夫在。

说是在牢中旧疾发作,又因着阴寒,整个人都形销骨立,瘦成一副枯骨败相。

张伯父到这副年纪还遭了牢狱之灾,尽管是叫人查明了冤情,心里却依旧是不好受,便早早将辞呈递上去,说是旧病缠身要告老还乡了。

好端端地怎生地要回曲江去了,那等子偏寒僻远之地,淮彻哥哥如何能在那里养病。

何况张伯父眼下既然身子不适,就不应当四处奔波才是。

可张泉这回是铁了心的要回曲江,谁劝都不行,阖府上下若有人不愿走的,放了身契自行离去便是。

这张家泰半仆从都是出自江南烟雨乡的,自是不愿去岭南那偏僻之地。

见劝他劝不动,虞窈月便把心思放在撺掇张淮彻身上,为此还特意拉着沈念溪往张家进进出出。

自打姑母去世后,沈念溪便甚少再来张家了,若非挂念淮彻表兄,她是一次也不想见着张泉。

可虞窈月并非是想劝张淮彻留在此地,若是张伯父走了,他一个人在这也没个照应的。

沈念溪原想着吴兴离此地也不远,倒不如去她家,可一想着家里那么个剑拔弩张的气氛,倒不如淮彻表哥一个人住要好。

等虞窈月开口说想着此番回京,将张淮彻一并带回盛京医馆时,他便头一个反对。

“窈月,这么些年已经很是麻烦你了,如今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若不是王爷脾性好,待你又珍视,眼里如何能揉得下一点沙子。”

这话虽是不假,可虞窈月到底是放心不下张淮彻,何况这些原本就是她欠他的。

顾凛那里,便只能让他多担待些,日后再做补偿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打住想要和离的心思,也盼着与顾凛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当然在玉都观那两年丢失的记忆,她还是想找回来的。

可即便她当年的情郎的确另有他人,虞窈月也并不打算去寻了,且不说已然没有意义,便是如今的顾凛,较之先前那个冷冰冰就跟个臭石头似的好上不少。

再者便是她心里其实也是有他的,她想即便是有再多误会,只要是有心,也能解释地清楚的,顶多也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虞窈月愿意等他吐露心扉,告诉自己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女子画像究竟是谁的时候。

毕竟谁没有过去呢,从前是她不明白,眼下却是更为知晓,何为珍惜眼前人这句话。

只是待她颤颤巍巍地将张家发生的这一档子变故说与顾凛听时,竟然头一回见他不曾急眼,等着她的下文。

虞窈月又说了自个心里的打算,哪知顾凛眼皮子抬都不抬,丢下一句,“这些琐事,你自个决定就好。”

想不到顾凛会是这般表现,看来先前与他说的那番话当真是听进去了,如此便好。

就在虞窈月放宽了心,想着走水路安稳些,带着张淮彻一道归京时,张淮彻留下一封信,不见了。

二人寻遍了整个杭州城都不见的人,沈念溪更是派遣自个的商队出去,四处打探寻人去了。

张伯父自个病得起不来身,一干姨娘都围着他伺候,哪里有人挂念张淮彻哪去了。

还是虞窈月瞧出他这封信上字里行间的不同来,这个字迹虽然仿地极像,可勾画顿挫间,都极其有个人特点,藏不住的锐气。

她身边恰好有这么一个人,写字时就有这般习惯。

直到离开杭州城的前一夜,虞窈月才在园中等到了顾凛,这几日他都是早出晚归又像是刻意避着她似的。

好不容易今日才逮到他,虞窈月无波无绪地声音荡起,“去哪了,怎么白日里在府衙不曾等到你。”

顾凛自然是在府衙,只不过知道她因何而来,这才寻了借口又特意避开罢了。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回京,早些安置吧。”顾凛叹了一声,顷刻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房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