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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窈月自是挣脱不过他,可甫一进房,便也不顾在外头那般给他留脸面了。

她径直将人压在门后,抵着他的双手,将人禁锢住,声音中带着股难以言说的凌厉,“你究竟将人藏到何处去了?”

见她都知道了,顾凛便也不与她打哑谜,两个手指头往她额上敲了敲,“你个没良心的,便就这般紧张他,生怕我对他做什么吗?”

“你不会的。”虞窈月想也不想,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顾凛却是不置可否,隐含轻蔑,“你若是再在我面前提他,你看我会不会。”

如此说来,倒是坐实了张淮彻的确在他手上了,就说呢,他先前那个反应,虞窈月还当他是不计较了,谁知却是变本加厉了。

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打探到他将淮彻哥哥弄哪去了,可不是与他胡搅蛮缠的时候。

见他这样一幅浑不吝的模样,虞窈月少不得怒从心中起,却也知晓急不得。

顾凛不比顾敛之那般好骗,想从他嘴里诓骗出淮彻哥哥的下落只怕是不容易。

因是知道他吃软不吃硬,虞窈月便忍着排山倒海的怒意,低着头放软了声音,“先前与王爷解释过多少回了,王爷究竟要如何才肯信任妾身。”

她高傲如斯,竟然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同他说项,顾凛面色一怔,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想知道也简单,你取悦我。”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想着那档子事,虞窈月拍案而起,怒指这个无赖,“你放正经些,我是在与你说正事。”

对嘛,这样又急又气像只跳脚的小狐狸才是她嘛,顾凛心中暗哂,面上却故作冷淡。

瞧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倒像是铁了心要同自个对着干了。

此时此刻,虞窈月只觉得自个先前还当他与顾敛之不同,与从前相比要好上许多,这些都是自个的幻觉。

亏得她还下定了决心,等回了盛京查得玉都观之事,也要装作无事发生,与他继续相安无事的过下去。

如今却是才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算迟,等回了盛京,这一次便想法子如何和离罢。

像先前那样正大光明地与他提出来,再自个偷跑出去的法子自然是不能用来。

毕竟旁的事或许可以瞒得过他,可往大理寺审案,带着神武卫搜查捉拿逃犯顾凛倒是很擅长。

因他掌管着户部,这些年国库空虚,他便带着户部的官吏不舍昼夜的查出有纰漏或亏空的账簿。

若是想这官位坐到了头,便也不必负隅顽抗,只等着顾凛带着人大大剌剌地闯进府,将府上翻得个底朝天,把人押解带回大理寺就是。

神思渐转,虞窈月离他远些,莲步轻移,推门而出,临了还不忘丢下一句,“顾凛你如今这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祸及无辜的模样,当真让人恶心。”

徒留顾凛愣在原地,好半晌不知如何开口,等他想好了解释的措辞时,虞窈月已经走远,去了厢房歇下了。

外头天寒地冻,厢房里的被衾又并不暖和,虞窈月只觉得自己方才当真是破釜沉舟。

顾凛的性子她到底是知道一二,方才若是当真遂了他的意,只怕要让他尾巴翘上天,觉得轻而易举地拿捏了自个。

可若是她反其道而行,让他自个好好冷静反省,或许还有得救。

这一点倒是虞窈月洞悉地透彻,顾凛此人虽然偏执,可在她面前,却又很容易自乱阵脚。

猜忌是真,试探是真,可若是因着这样的事,与她闹翻,便不值当了。

次日一早顾凛便守在门前等她了,虞窈月也知道他在门口,又故意晾晾他小半个时辰这才出发。

因是晌午要走,这会子顾凛只得将她最为牵缠挂肚的一桩心事安排妥当。

那张淮彻眼下并未叫他扣住,而是去了白塘柳池镇,这里医馆林立,邻里相亲。

也不知顾凛什么时候置下一间宅院,面积虽不大,可想着张淮彻身边拢共也没有几个人,供他住倒是绰绰有余。

顾虑到张淮彻恐怕不愿意白住,顾凛又说若是他身子稍稍好些,也不必做些什么,只消帮衬着隔壁私塾里的先生,为学生们讲讲课教义一二便是了。

如此,虞窈月欠他张淮彻的,便都由他顾凛还干净了。

原本张淮彻还诚惶诚恐地推辞,可听他这般说,便晓得他到底是在顾忌什么了。

是以张淮彻毕恭毕敬地写过顾凛,到底是留下一句,“窈月那丫头往后就彻底托付给王爷您了,若是她还挂念我的病,劳烦您多担待些,为着那桩本就不关她的事愧疚至今,实在是不值当。”